第345章 旅途路上

卫婆子她们婆媳几人则是聚在一辆宽大的马车中打起了叶子牌。

这马车是喻四羊改造过的,加了减震的功能,行驶得极稳,卫婆子带着儿媳妇们打叶子牌,是半点不受影响。

杏杏在马车里待得慢,也换上骑装跟着哥哥们跑马去了。

只是骑了半日,腿跟腰实在受不了,杏杏便又钻回了马车里。

达奚司婆喜静,不喜欢跟人处在一块,她自己单独一辆马车,一直在闭目养神。

杏杏钻进来见达奚司婆在小憩,也没打扰她,静静的陪着达奚司婆待了会儿,便又出去了。

因着考虑到队伍里年纪大的人较多,槐哥儿进京封赏也不是很急,马车走得不算快。再加上这还是行程的第一日,还算新鲜,喻家人罕有疲累,个个都兴奋的很。

傍晚,一行人寻了处驿站便住了下来。

这车队里除了喻家人,还有达奚司婆跟柳老太爷他们,临走时又加上了范娉芳她们,人数着实不少,小小的驿站一下子热闹了不少。

吃饭的,要热水的,聊天的。

卫婆子特特拉了杏杏去房里检查了下杏杏的腿根,见杏杏双腿间被磨出一片红痕,心疼道:“你以后可不能像你哥哥们骑那般久的马了。他们都是男子,皮糙肉厚的没什么关系。你一个小女孩儿,细皮嫩肉的,红成这样,奶奶心疼死了。”

杏杏抱住卫婆子,软声撒娇:“奶奶,我知道啦。明儿我陪你们打牌还不成吗?”

卫婆子道:“不成。你一来,谁也赢不了你。你就坐在我旁边看我打牌比较好。”

杏杏好脾气的直点头:“好好好,我要帮奶奶把大伯娘她们的私房钱都给赢回来!”

卫婆子被杏杏逗得忍不住直笑。

翌日,槐哥儿顾及到头一天出发,可能有些人不习惯,本想让大家多休息会儿,却不曾想,他出去练了一套刀法回来后,发现大家基本上都起来了,已经坐在驿站大堂用饭了,看来休息的都挺好。

杏杏看到槐哥儿,还跟他招手:“大哥哥,来这里,我给你留了空位。”

槐哥儿笑着大步过来,长腿一迈,便坐到了杏杏身边。

槐哥儿扫了一眼桌对面正在喝馄饨的桂哥儿,真心实意的感慨:“四弟,见你一面可真难啊。”

桂哥儿笑嘻嘻的:“大哥,那是我有事呢。”

桂哥儿这几年越发神出鬼没,已经是大家的通识了。

桂哥儿似是拜了个什么神秘的师傅,一直在跟他学东西。喻家人起初也担心过,但见着桂哥儿精气神越来越好,也没发生什么坏事,时间一长,大家也就默认了。

像这次要搬去京城,桂哥儿又像往常那样消失过一段时间。

再回来后,桂哥儿就开始跟大家一起收拾行囊,一副没心没肺开开心心准备进京的样子。

用过早饭,柏哥儿提前跟驿站灶房那边说好,做了五十斤酱牛肉,数百个饼子出来,打包带上了马车。

杏杏觉得这家驿站的酱瓜不错,早饭时多用了几筷子,柏哥儿瞧见了,走的时候又从驿站买了两坛子。

第二日的行程开启了。

卫婆子打牌上了瘾,又拉着几个儿媳妇打叶子牌,杏杏果然如她昨儿说的那样,就坐在卫婆子身后。卫婆子赢了个盆钵满盈,赢的李春花她们那几个孝顺儿媳妇都有些扛不住了。

倒不是心疼私房钱,只是,一直输也太难受了!

大家往卫婆子身后的杏杏那瞥了一眼,开始各出计谋来“抢”杏杏:

“杏杏,来来来,二婶腰有些酸,你过来帮二婶按一按嘛。”

卫婆子指着笑骂:“腰酸就去找丫鬟,使唤我杏杏可不行!”

李春花咳了一声:“杏杏啊,我这个眼有些花了,你过来帮我看看牌。”

卫婆子道:“我眼神好,我帮你看。”

李春花:“……”

白晓凤忍不住哈哈大笑。

车厢里气氛快活极了,杏杏抿唇笑着,又陪着卫婆子坐了会儿,见几位伯娘婶婶都输的快哭了,这才笑着同卫婆子道:“奶奶,我去别的马车玩会儿。”

卫婆子知道也不能把事做得太绝,真把几个儿媳妇赢崩溃了,回头她们都不跟她玩了怎么办?

卫婆子一挥手,准了,只给杏杏提了一个要求:“可不能跟你哥哥们一样,再去骑马了。休息两日再骑。”

杏杏便又跑去棉哥儿栩哥儿菱姐儿那边,带几个小孩子玩,很是忙碌。

这一路上,因着一家人在一起,大家倒是都心情愉悦的很。再加上有槐哥儿带来的那些一看就不好惹的兵卒们拱卫,这一路行来倒也没出什么差池。

唯有一桩事,就是橘哥儿跟赵蒙在山间跑马时,不小心蹭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对方没什么大碍,但是伤了腿。

那女子自诉是要进京的,橘哥儿便负起责来,让这女子跟丫鬟们坐同一辆马车,准备把她捎到京城去。

人是赵蒙骑马时剐蹭的,赵蒙心里挺不是滋味,觉得自己给橘哥儿惹祸了。

赵蒙他爹前些年因着雪崩被埋了,后来挖出来没几日便去世了。

打那时候起,喻家便出银子让赵蒙跟橘哥儿一道上学,两人相伴多年,赵蒙心甘情愿的站在橘哥儿身后。

这次进京,赵蒙跟他娘也一道跟着。

骑马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人,赵蒙一直觉得自己闯了祸。

橘哥儿则是很爽朗的拍了拍赵蒙的肩膀:“……多大点事。那个姐姐不也说,不怪你么?你啊,一直惦记着这种事,那多累啊。咱们这一路顺顺利利的,顺利的都有些不像话。虽说我家杏杏那么个小福星镇着,不出事很正常,不过,出这么个小插曲,显得更正常了是不是?”

橘哥儿哥俩好的样子,强揽着赵蒙的肩膀走了。

那受伤的女子,赵蒙去看过,她性子安静,坐在那儿不怎么说话,但好像一只眼睛看不见了,里头是雾蒙蒙的白,看着怪可怜的。

女子也没怪赵蒙,赵蒙倒是更内疚了。

他知道达奚司婆脾气不好,不敢找达奚司婆帮忙,就找到了杏杏那儿,托她去看女子那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