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怀义,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李旦气的一把折断手中的羽箭。
“薛怀义...王爷是说,行刺的人是薛怀义派来的...”王德真不可思议的说道。
李旦点了点头。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没想到竟然使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王德真愤怒的说道。
这时候,崔必安匆匆走了进来。
“王爷,刺客跑的太快,没有抓到...”崔必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怎么会没抓到呢?在洛阳城,到处都是禁军巡逻,他们跑不远的...”王德真有些急躁的问道。
没有抓到凶手,就不能得出幕后指使之人,也定不了薛怀义的罪了。
“我们刚到地方就遇上了一队禁军,询问了一番,他们并没有遇到可疑的人...”崔必安回道。
李旦眉头微微一皱。
“这么巧,到了地方就遇到了禁军?”李旦问道。
面对李旦的询问,崔必安不知何意,回道:“呃...是的。”
“有没有看清楚有多少人?”
“巡逻的都是一队人,不都是五十人么?”崔必安不解的说道。
“再想一想...”
崔必安低眉沉思,想着当时的场景,不落下一个细节。
想了好一会儿,崔必安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说道:“不对,不是五十人...”
几人连忙看向崔必安。
只见崔必安十分肯定的说道:“禁军巡逻时有规定,每队五伙共五十人,每伙十人一列,举两个火把,一把在前,一把在后。”
“但是那队人的最后有一排人并未举火把,而是他们前面的人举的火把...”
“说明最后一排的人,是后来加上去的...一定是行刺的人,我现在就去查一查...”崔必安说着就要往外走。
“别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人早已经跑了...”李旦叫住了崔必安。
“唉!我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崔必安有些懊恼的捶了一下门框。
“禁军中竟然有人与薛怀义勾结,这可不是一件好事,王爷,你可要加倍的警惕啊!”王德真有些焦虑的说道。
薛怀义一朝攀龙附凤,平日里也仗着自己的特殊身份,到天官尚书那里为了不少人要过官职,所以身边除了自己的那些个市井无赖徒弟,也有一些官员中的依附者。
而且满朝文武之中,除了李旦和几位宰辅之外,也没有几人敢得罪他。
即便是武则天的诸位侄子,见面以薛师相称,出行争相执辔,言语之中也是极尽谄媚。
在武则天的光环下,薛怀义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也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游走在市井之中的鼠辈,而变成了一个野心逐渐膨胀的恶狼。
薛怀义每次侍寝,虽然竭尽所能迎合武则天。
但是就心里而言,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被女人压在身下,他也是。
所以他不仅收拢了一些官员,也暗自结交收拢了一些禁军将领。
薛怀义还有更深远的打算。
在王德真的提醒下,李旦也认识到了薛怀义的狠毒。
李旦沉思了一会,看来自己得要出手了。
...
洛阳西郊,白马寺。
“师父,昨晚的刺杀失败了...”刑大侠跪在地上,低着头向薛怀义说道。
薛怀义一惊,问道:“人有没有被抓住。”
“没有...他们只是远远的射了数箭,也没有被李旦他们看到...”
“嗯...那就好。”薛怀义一听人没有暴露,心里安稳多了。
“他们人呢?”
“暂且安排在了洛州牧院的制狱之中..”刑大侠回道。
“制狱中,很好...那里倒是个没有人能想到的好地方。”薛怀义赞道。
刑大侠带着四个刺客已经守在豫王府外多日了,这些时日,他们一直监视着李旦。
只是李旦极少外出,他们无从下手。
恰巧昨日夜里李旦夜访刘祎之,这才给了他们机会。
“李旦夜里出门,去见了谁?”薛怀义好奇的问道。
“刘祎之...”
“知不知道谈论了些什么?”
“这个不知...”
“李旦密会刘祎之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要进宫,把这件事禀告天后...”薛怀义揣测道。
“师父,别去了...天后愿不愿意见师父还不知道,再说了,这件事不能往外说,因为一旦说出来,李旦就可以以此为由抓出你是幕后凶手...”刑大侠拦住说道。
薛怀义一愣,刑大侠分析的对。
天后已经有了旨意,这段时间不见他,薛怀义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跌坐在了地上。
“怎么才能让天后见我呢?”薛怀义近几日已经开始着急了。
最近从宫里传来消息,天后身体不大舒服,每晚都要招来一个名叫沈南缪的年轻太医,前来诊治。
对于武则天,薛怀义已经很了解,这哪里是诊治身体,明显就是抚慰身体。
这是武则天已经有了新欢的节奏。
薛怀义知道,自己一旦被天后抛弃,眼前的荣华富贵全都会化成泡影。
要不就是青灯古佛相伴,了此余生,要不就是被人整死。
薛怀义越想越怕,他尽力的让自己冷静,想着怎么才能让武则天见自己。
突然,他想到了之前与武承嗣等人商定的策略,那就是帮助武则天找到女主登基的典籍依据。
“对,若是能找到依据,天后定然会十分高兴,一定会见我的...”薛怀义喜上眉梢,连忙起身跑去了偏殿。
偏殿内,处明法师正带着和尚们在翻阅经集。
“处明法师...你们近来有没有什么发现?”薛怀义舔着脸,笑着问道,再也不像以前那般飞扬跋扈。
处明法师早已找到了一册关于女主登基的经书,但是他讨厌薛怀义的嘴脸,就没有拿出来。
处明法师依然低着头,自顾自的看着经文,没有理会薛怀义。
“法师,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们可得说真话哦!”薛怀义趴在处明的耳边,像个苍蝇一般,一遍遍不停的问道。
出家人最喜欢清静,薛怀义如此聒噪,令处明法师实在难以忍受。
不得已之下,从经书中抽出了一本,说道:“拿去吧...”
薛怀义喜出望外,一眼望去,只见书上写着三个字:大云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