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时,朝廷的节日还是很多的。
上巳节便是个重要的节日,朝廷自然也会休沐几日,给官吏们放个小长假。
翌日,没有朝会。
昨晚一直熬到深夜,即使是爱熬夜的李旦也有些吃不消。
晚上回到府上,倒床就睡。
但是令人奇怪的是,李旦竟做了一夜春梦。
等到起了床,又是日上三竿。
早饭连同午餐一起吃下,本想着今日无事,可以带着薛楚儿出去郊外踏踏青,吟诗唱曲,放松放松。
李旦和薛楚儿刚走到门口,崔必安便迎了上来。
作为王府侍卫队的队正,崔必安是十分合格的。
崔必安虽然才二十多岁,但是性格沉稳,平日里话不多。
这么年轻就做了队正,据说他功夫了得,还曾在边境杀过敌,后来不知怎么就来到豫王府当起了侍卫。
小伙二十多岁,至今还没有成家,平时就住在卫队的房舍内。
所以李旦只要出行,都是崔必安扈从,基本上是全年无休。
“王爷,侍卫队已集合,可以随时出发。”崔必安汇报道。
扈从还是原来的配置,十个卫兵加上队正崔必安。
李旦目光扫过扈从,发现人员与昨日相比有很大的变化,那日眼神飘忽的张三兄弟俩都不在队中。
李旦假装随意的问道:“怎么不见张三兄弟?”
“早上的时候,张三和他弟弟突然来禀,全部离职了。”崔必安说起张三,话语里略带着气愤,看来是事发突然。
“离职!”听到此处,李旦微微一笑。
武则天的行动够快啊!这么快就把眼线撤走了。
看来昨晚演出的效果很好啊!让武则天上头了!
想到此处,李旦心情大好!
正欲蹬车而去,门人却匆忙走上前来,附在李旦耳边禀告:“王爷,有一个神秘人来访,他说要保密,现在在后门等着呢!。”
门人悄悄递上一张名柬。
李旦暗自翻开名柬,悄悄一看。赫然看着三个字:黄思道。
“是他!”李旦面露惊喜。
黄思道是皇兄李显的御用太医,李显的风疾便是由他诊断的。
李显转入飞香院养病之后,不许与外界有任何联系。
黄思道怕李显有意外,便自愿陪同被囚,所以自从李显入了飞香院,外界也没有人见过黄思道。
此时他竟然能出宫,说明武则天不仅对自己放手了,也对李显放松了。
正如李旦所料,天之大唤起了武则天对孩子的亲情。
会对所有孩子有所放手,按照李旦的推测,即便是他那可怜的二哥李贤,也会被解除监视。
这样一来,就能救下李贤了。
一个天之大,解救三兄弟,超值了!
不过黄思道既然秘密来访,定然有要事。
为了安全起见,李旦吩咐道:“把他带去楚儿姑娘的别院。”
楚儿姑娘是宜春院的花魁,认识的朋友很多,所以经常有人来访,倒也不会引起外人的怀疑。
...
豫王府别院,黄思道揭去脸上的黑色面巾,拱手施礼。
“参见豫王殿下。”
“皇太医别来无恙!请坐!”
两人分了主次坐定,薛楚儿带着侍女奉上茶水。
薛楚儿知道,李旦在别院会见的人都是重要且秘密的人,上完茶水便带着婢女去了外面。
黄思道端起茶水杯,饮了两口,见薛楚儿走远,才放下茶杯。说道:“我奉圣上与皇后娘娘的旨意,外出来见殿下。”
“我听闻你个皇兄一起关在了飞香院,先说你是如何出来的?”李旦想要验证一下自己的推测。
“殿下听闻的不错,只是不知为何,天后今早突然下了旨意,命太医和乐工们可以出入飞香院。”黄思道还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
“果然是母后的旨意。”李旦微微一笑。
“刚让你出入,你就冒着风险前来见我,看来皇兄和皇嫂有什么重要的吩咐?”李旦继续问道。
“殿下果真聪明过人,皇后娘娘想求你救救他们韦家!当然...这也是圣上的意思!”黄思道说道。
韦玄贞全家流放钦州,这件事本可以避免,只可惜韦玉卿当时没有听李旦的主意。
现在已经过去近一个月了,再想施救,只怕非常困难。
李旦捏着下巴,一时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
“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啊!”
“皇后娘娘说了,豫王殿下一定能想到办法,而且只有你能救韦家了。”
“不是我不想救...”
见李旦有些为难,黄思道连忙说道:“皇后娘娘说了,只要殿下能保全韦氏全家,将来你要什么皇后娘娘都给你。”
“要什么都给我,呃...这个诺言有点诱人!”李旦心道。
不过李旦还是不敢答应,现在自己才刚刚搏得武则天的亲情,可不想再因为此事搞出什么幺蛾子。只能说道:“这样吧!你回去告诉皇兄皇嫂,我尽力而为,能保几人是几人吧!”
“嗯,也只有这样了,还请豫王殿下尽力而为!”黄思道俨然变成了韦玉卿的代理人的感觉。
送走黄思道,李旦叫来崔必安,让他去联系内常侍范云仙,让范云仙打听一下,天后有没有下旨召回左金吾将军丘神勣。
李旦原本想带着薛楚儿出城踏青,然后找个僻静的地方一亲芳泽。
只是没想到,韦玉卿这么着急的就命人求上门来,让李旦有些头大。
毕竟历史上的韦玄贞被流放之后,妻子、四个儿子以及他自己全部被武则天指使人杀害,除了女儿活了下来,几乎是灭了门,也真是悲惨。
所以李旦也打算想办法救一下韦家。
刚拉着薛楚儿想要出门,刘爱妃却又气冲冲的找了过来。
见正妃找上门来,薛楚儿连忙抽出自己的手。
“王爷这是要去哪里?”
“呃...外出踏青,爱妃一同前往,如何?”李旦面不红心不跳,笑着说道。
“哼...我可没有那个闲心!”
“爱妃这是咋了?”
“刘司马回来了?”
“刘祎之,他来干嘛?”李旦一愣,刘祎之不是被武则天调走了吗!
“他说让天后下旨让他继续兼着王府司马,还要担任器儿的讲学老师。”
李旦一听,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这不正是武则天开始信任自己的信号嘛!
“那感情好啊!”
“可是...刘司马既是黄门侍郎,又是王府司马,这么多的事,哪里还有时间来教器儿读书!”刘爱妃有些愤愤的说道。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爱妃多虑了,以刘司马的能力,工作和教器儿他自然能处理好。”李旦宽慰道。
一个开蒙的孩子,哪里需要一个北门学士来教。
刘祎之只是开蒙,后期请个老师代替他教器儿读书识字就行。
只是,刘爱妃对李成器的教育太过上心了,所以有些心急。
“走,既然刘司马回来了,我也一起去见见他!”
刘祎之之所以一接到旨意便回了豫王府,一方面是趁着休沐,来给李成器开蒙。
另一方面也是昨晚的那首天之大,深深的感动了刘祎之,让刘祎之对李旦肃然起敬。
李旦在书房见到了刘祎之,两人又深聊了一会,并约定今晚再次痛饮一场。
等到李旦回到别院,也没有心思在外出了。
又过了一会,崔必安来报:“范內侍说,去巴州召回丘神勣的旨意已经发出了。”
“一切都如我所料,妙哉!”李旦开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