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理带的人不多,总共就开了四辆车。
其中一辆车上装的大多还是装备和补给。
司机给白初他们说大部分的装备和人已经提前赶往冷湖,做先头的探路工作。
“上次的路怎么就不能用了?”
司机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我是第一次过去。上次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听说那条路被炸了。”
“这么危险,你们还敢去?”
秦家有这么会教人吗?
“秦爷给的报酬很高,那笔钱足够我们生活一辈子。秦爷还说了,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我们的妻儿都会被厚待。住大房子,上最好的学校。”
司机笑道,“那样的条件是我一辈子都给她们挣不来的。现在有这样的机会,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白初明白,为什么秦理去了那么多次。
每次伤亡都那么惨重。
还是有人愿意跟着他去。
半晌。
他才开口,“我们都会好好活着回来的。”
“那就托您吉言。”
秦理似乎很急,一路上除了必要的补给没有多停留。
日夜兼程的开车。
白初这下知道为什么他带这些手下了,搞半天是为了换着开车。
白初他们倒是没有被要求开车。
不过这样高强度的赶路,就算是坐车的人也会极其疲惫。
刚开始的时候胖子还有心情看风景,和白初他们聊天。
到后面实在是累得厉害,大多数时候都窝在副驾驶上打瞌睡。
白初也很疲惫。
车上太颠簸,他睡得并不踏实。
恍惚间睡着了,偶尔还会碰到车窗。
最后他靠在张启灵的肩上,才勉强休息了一会儿。
白初睁眼的时候,都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靠到了张启灵的肩上。
看了眼时间。
这一次他居然睡了挺长时间,差不多有一个小时。
张启灵也在小憩。
他靠在椅背上,脑袋微微往白初的方向侧着。
感觉到肩上的脑袋动了。
张启灵睁开眼,眼中没有多少睡意。
白初都睡不踏实,觉轻的张启灵更不用说。
多半睡着的时候不多。
休息了那么一会儿,白初的精神好了许多。
看着张启灵再次合上眸,他将人拉靠在自己的腿上。
张启灵不明所以的靠在白初的腿上,眼中是纯粹的疑惑。
后面就只有他和张启灵,加上车很宽敞,张启灵躺下来并不困难。
白初打了个哈欠,微凉的手搭在他的眼睛上,“你睡一会儿,我在呢。”
语气带着三分诱哄。
盖住眼睛的手带起熟悉的香味。
张启灵轻轻蹭了下白初的手,闭上了眼。
任由自己在熟悉的怀抱里短暂的安眠。
白初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驾驶座上的司机又换了一个,正精神抖擞的往前开。
车里除了轻微的电流声,再没有什么声音,安静得出奇。
担心光会让张启灵惊醒,白初没有收回自己的手。
目光落到了窗外。
窗外陌生的风景飞掠。
植被稀疏了许多。
看来他们似乎已经进入了青海省,植被样貌和之前不大一样了。
或许很快就会到达目的地。
到了敦煌,车队停了下来。
秦理最先派出去的手下在敦煌接应他们。
从敦煌出去,后面的路大部分地方都是沙漠戈壁,周围也都是无人区。
为了保证安全,秦理安排人给车子检修,更换轮胎,顺便检查物资的储备情况。
因为要花一两天的时间,秦理让白初他们自由活动。
反正也没什么需要他们帮忙的,几个人也就撒手玩了起来。
黑瞎子无聊得也跟着凑热闹。
一群人组团跑去看莫高窟。
莫高窟里大多是壁画和佛像。
即使不少壁画和佛像因为环境影响颜色剥落,也不妨碍它们带来的震撼。
看到里面恢弘的壁画和高大的佛像,即使是看过不少好东西的白初也觉得震撼。
白初喜爱一切美好的东西。
“画得真好,一看就很值钱。看到那个佛像没,唐代的。”
胖子小声和白初说。
在胖子这里,对于宝贝最高的赞赏就是它很值钱。
“那个也不错,雕刻手法干净利落,一看就是名家之手。”
“那个壁画也很漂亮。”
白初指着一旁的壁画道。
“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好搬,还不好保存。除非把整面墙都弄下来。用特殊手段保存。”胖子道。
壁画是墓的重要组成部分,绝大多数的墓葬都有壁画。
壁画也不是没有人要,不过太难带走。
而且大多数壁画一接触空气就会迅速氧化失去颜色,所以胖子下墓从来不管壁画。
总结一句就是,不如陪葬品值钱好转手。
两个人在这里大张旗鼓的讨论带走壁画的事,一旁参观的人忍不住看了几人好几眼,手机已经拿在了手里。
看到四个大男人往那一杵,不是很好惹的样子,忍不住往旁边退了退。
“别说带走壁画了,再讨论下去,有人要报警了。”
黑瞎子让王胖子注意点影响。
王胖子还想说他就说说,警察来了又能怎么样。
想到自己身边有两个没身份证的黑户,当即闭嘴,拉着白初走了。
“他这是知道了?”
见王胖子紧张起来,黑瞎子散漫的跟在后面,扭头问了张启灵一句。
对于这个帮过自己找白初的人,张启灵给了他点反应,点了下头。
“胆子挺大啊,也不怕被卖了。”
“他不会。”
“这么相信他?人心不可控,人是会变的。”
变化的速度超乎想象。
“哥哥信他。”
张启灵淡淡道。
他相信白初。
所以他也相信胖子。
两人落在后面,半天没跟上。
见人没跟上,胖子和白初停了下来,让两人快一点。
白初朝他们招手。
张启灵快步跟上了快要走出洞窟的两人,将黑瞎子落到了后面。
张启灵走到他们身边。
三人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白初笑得眉眼弯弯。
光影将黑瞎子和张启灵他们割裂开。
一人拥抱着朝阳。
而他却隐匿在黑暗中。
舌尖抵了下牙龈,黑瞎子忽然觉得很烦,莫名的戾气充盈整个胸腔,无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