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朝，你怎么来了？”
白初灰头土脸的，看到张启灵还有些懵。
感觉到他在生气，整个人都不由得往后缩了缩。
张启灵很少生气，一旦生气起来就很难哄。
尤其是这段时间的张启灵本来就有点神经紧绷。
难哄的程度更是加倍。
白初扭头看吴峫，还准备让吴峫一起解释一下，他们就是随便出去逛逛，什么都没做。
扭头一看，刚才还站在他身边的人已经跑出去很远。
吴峫给了白初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忍不住往后退，防止张启灵看到自己，找他的茬。
不生气的人一旦生起气来就这点不好。
看着格外的吓人。
吴峫决定，小哥的火还是让白初一个人灭比较好。
吴峫脚底抹油跑得飞快，留下白初一个人不知道说些什么。
“哥哥，你又要留我一个人吗？”
张启灵看着他，淡淡的眼眸中是藏不住的恐惧。
害怕再也见不到白初的恐惧。
近十年的离别，让张启灵近乎发疯。
他知道白初在哪儿，知道白初是为了谁进去的。
正因为知道，他才越发的煎熬。
十年期间，张启灵不止一次想要学习胖子的优良传统，拿炸药将那道门炸了，将白初抢回来。
那道门再厚再不一般，总有机会打开。
直到后面胖子说，要是想炸开那道门，多半要把整个长白山都炸塌。
到时候别说把人带回来，就是带着挖掘机去挖都挖不出来。
张启灵才歇了这份心思。
墨色的眸子越发的深，里面似乎有旋涡，想将和他对视的人困在他的眼中。
“不会了，我不会再留你一个人了。”
眼眸中的人慢慢放大，拥抱住了他。
白初搂住面前这人的腰。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白初觉得这十年，面前这人越发瘦了。怀里的腰精瘦，偶尔抱着他都觉得咯手。
“你以前也是这么答应我的。”
张启灵整个人都像不安的小兽，意图蜷缩进面前这个人的怀抱里，汲取着这人给他的安全感。他抚着白初的发，对他说的不再离开的承诺已经不相信了。
上一次白初说不会再分开，然后他们分开了一年多。
然后白初又抛下他，进了那道门。
十年。
整整十年。
张启灵抬起白初的下巴，吻了下他的唇角。
“那是最后一次。”
白初也知道自己的话没有什么信用了，他似乎总没做到。
他亲了下张启灵，保证道，“我不会再松手，也舍不得松手。”
张启灵那十年有多疯，白初已经从其他人的嘴里听说了。
那是他都会觉得陌生的程度。
“哥哥下次如果再跑，我就把哥哥关起来，好不好？”
鼻尖相碰，张启灵亲昵的靠着他，说着曾经绝不可能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
张启灵从来不会和白初开这种似是而非的玩笑。
他既然说出来，那就证明，他曾经这么想过。
或许现在也是这么想的。
“我们回墨脱去，就住在村里。哥哥哪儿都不去，就在家陪着我。我们一起养一只小狗，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留在世界的角落里。”
他含糊不清的说着自己的打算，越说越觉得这是个极好的想法。
他的哥哥，合该是他一个人的。
从头到脚，每一寸都是他的。
现在剩下的，就是白初的同意了。
“我给你的信你看了吗？我给你写了许多信，本来想让白陨给你的，他说什么都不愿意。”
白初靠在张启灵的肩头，把玩着他的衣角。
张启灵当然没看，“我一醒来你就不见了。”
他实在是太怕睁开眼看不到白初了。
看不到白初，他整个人精神都紧绷起来，哪里还会在乎那些信。
“回去你好好看看，都是我给你写的。”
白初靠在他怀里，“我答应你，要是我再消失。我允许你把我关起来，房子不要太黑，我不喜欢太黑的地方。”
张启灵凶狠的亲吻了他，像一头野兽，意图将面前的猎物吞吃入腹，全部变成自己的。
“你会喜欢那个地方的。”
他会给白初最好的一切。
半晌。
他才又开口。
“哥哥，你会把我宠坏的。”
如果白初拒绝了，张启灵或许真的会把他关起来。
关到他的心平静下来为止。
可当白初答应了，他又舍不得这么做了。
他舍不得强迫白初。
“把你宠坏了，你就理所当然是我一个人的了。”
白初笑了。
他太知道怎么给张启灵顺毛了。
只要软着声音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很快就能将这个人安抚得乖乖的。
白初凑过去，语带笑意，“把我关起来，阿朝想做什么？”
语气轻佻。
每一个字都在撩拨着张启灵的神经。
“做我想做的事。”
“什么想做的事？”
对于白初的刨根问底。
回家后，张启灵将了自己想做的事都做了一遍。
“哥哥疼疼我。”
张启灵低声喃喃，将白初眼角的眼泪一一吻去。
嘴上说着哄人的话，动作是一点儿没停。
白初被欺负得嗓子都哑了，靡靡之音深夜才停。
第二天，白初没按时起床。
“小哥，别把人欺负得太狠。白初脾气好，才一直纵着你，小心他哪天生气，那就真的不好哄了。”
胖子进门只看到张启灵一个人，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昨天他也听说了白初和吴峫悄悄跑出去这件事。
吴峫回来之后就往家里乖乖一猫，不出门。一看就知道惹祸了。
他还说发生了什么。
吴峫说小哥现在正在气头上，等白初安抚好之后他再上门。
胖子还逮着吴峫说了好半天，让他别身体才好了一点就到处乱窜。
至于白初和张启灵。
人小两口的事，胖子也不好多说什么。
再怎么样，张启灵也不会对白初动手，顶多就是欺负欺负人。
“这话胖子说的在理。我们也没做什么，我就带着他出去逛了逛。也没逛多久。”
不知道什么时候吴峫也过来了，拿着个橘子在剥，“人我完完整整的给你带回来了。”
说起这个，吴峫就想到自己摘回来的果子，“我们从地底下带了点好东西回来，味道很不错。”
“墓里面的东西你也敢乱吃，谁给你的胆子？”
胖子一听，眼睛都快鼓出来了。迎上去就给了吴峫一巴掌，“你不会吃了吧？”
“白初说没问题，我和他才吃的……”
在胖子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下，吴峫越说越没底气。
“白初也吃了？你们俩……”
胖子都不知道说什么，指着吴峫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这才一天没看到你们，你们就敢乱吃东西。要是一直没看到，你们俩是不是要在地底下长住？”
“就是苹果，白初说了没毒我们才吃的。”
吴峫将包里的那两个苹果拿出来，递给胖子，“你看，是不是就是苹果？”
胖子拿着看了半天。
发现还真的就是个苹果。
“什么苹果你们这么夸，我尝尝。”
不知道什么时候黑瞎子走了过来，顺手将吴峫手里的另一个苹果拿了过来。随便擦了擦就往嘴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