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知青还真的是来干活的。
每天天才亮，他们就跟着村里人下地干活，直到晚上才会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地里回来，有时候累得连饭都不想吃。
不过这些和张启灵没什么关系，他也不管。
张启灵专注的处理着自己的兔皮。
他今天又找到了一只白兔，凑出了一对手套。
现在就剩下找个手艺好的人了。
沈意他们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悠悠闲闲的拿着兔皮比划的张启灵。
他们仨今天实在是累，也没有闲工夫管张启灵干什么。随便弄了点东西吃了之后就爬回房间休息。
张启灵也没管他们。
几个人就像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要不是偶尔还遇到，不知道的还以为几个人素不相识。
如果他们仨不打呼的话。
张启灵耳朵比不上白初，也比一般人好很多。
至少他能清楚的听到沈意他们的打呼声。
听着他们仨的打呼声，张启灵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张启灵都睡不着，耳朵好的白初更睡不着。
如果不是自己不能动，白初都恨不得跳起来，一人一脚把这三个人都踹醒。
“哥哥被吵到了吗？”
张启灵伸手捂住了白初的耳朵，怕这三个人吵到白初
有。
这三人是真的吵。
白初第一次想睡睡不着。
偏偏他什么都不能说。
两个人就这么醒着，直到天明。
一夜没睡对张启灵来说算不上什么。
天一亮，他就离开了家门。
真是个奇怪的人。
越是和张启灵相处，沈意他们越觉得张启灵这个人奇奇怪怪的。
沈意他们来了一个多月，按理说每天都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再怎么说关系也不会太差。
偏偏和他们同来的两个女知青都和借住的那户家里小女孩关系好了起来，他们和张启灵还是不咸不淡的，有的时候甚至一天都说不上一句话。
这人每天挺早就出门，也不知道跑哪儿去。
“这人也不干活，一天到晚去哪儿。”
“村里也没听到别人说他什么。”
“你这一说还真挺奇怪的，都没人觉得他行为古怪。”
按理说张启灵在村里这么格格不入，应该会让其他人很不喜欢，甚至排斥。
恰恰相反，张启灵在村里很讨人喜欢。
就算是村里嘴最碎的大婶也从来没有背地里嘀嘀咕咕过他什么。
甚至在他们问他们关于张启灵的事时，村里人的脸上出现了近乎防备的表情。
就好像怕他们知道些什么似的。
“问不了大人，我们问问小孩呗。”
方恒指了指篱笆旁边的几个小孩。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来了几个小孩。
方恒回了房间，拿了几块糖出来。
“小朋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这群小孩站在篱笆旁边，伸着脖子往房间里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看到方恒，几个小孩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不是很想和他们说话的样子。
他有那么吓人吗？
方恒摸了摸自己的脸。
小孩们嘀咕了半天。
里面最大的一个小孩才站出来，鼓起勇气问了句，“白朝哥哥在家吗？”
找那人的？
方恒看了看手表。
“他出门了，看时间应该快回来了。”
张启灵是个很有计划的人，什么时间做什么事把控得很好。
平日里这个时候就快回来了。
“你们找他干什么？”
方恒说着，将手里的糖分给了几个小孩。
这样冷冰冰的人还招小孩喜欢？
“给他送果子。”
几个小孩看着包装奇怪的糖，虽然很心动，还是拒绝了。
之前他们爸妈给他们说了，别和这群人多接触。
这些知青都是大城市里来的，怕他们脾气不好。
方恒没想到送糖居然还有送不出的时候。抓着那把糖，伸手也不是，缩手也不是。
“几块糖而已，拿着。”
沈意直接将糖从方恒的手里拿过来，塞到了几个小孩的口袋里。
“你们进来等等，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谢谢。”
几个小孩终于收下糖，走进了院子里。
“你们给他送什么果子？”
见小孩们都没动糖，沈意主动剥了块糖放进嘴里。
“也没见这里有什么水果。”
“这个。”
站在最前面的朱小军松开手里的荷叶，翠绿的荷叶里躺着一把五颜六色的野果。
看样子应该是小孩们在附近的山里摘得。
“他还喜欢吃这个？”沈意挑眉。
“几位哥哥要尝尝吗，我们摘了很多。”
朱小军重新拿了一包野果给他们。
方恒也没见外，抓了几颗尝尝味道。
想看看能让那个冰块脸喜欢的东西是个什么味道。
野果子和卖的果子果然很不一样，这玩意又酸又甜，吃着还挺好吃的。
方恒忍不住又抓了几颗。
“他天天冷着个脸，你们不怕他吗？”
“白朝哥哥人很好的，你不许这么说他。”
“他一天话都不说，有什么好的？”方恒接过话茬。
这样的人要放在以前，他看都不带看的。
一天天的拽个什么劲。
刚才还笑呵呵的几个小孩忽然变了脸。
朱小军一把把野果子拿了过来，将刚才沈意给的糖扔还了他。
“不许你这么说白朝哥哥。”
“白朝哥哥可好了。”
“我们不要你的糖了。”
剩下的小孩有样学样的将糖还给了沈意。
“我们也没说什么，你们怎么性格那么爆呢？”
见方恒几句话将几个小孩都惹发脾气了，沈意挑挑眉，觉得方恒是真会说话。
不过这群小孩倒是挺有意思的。他方恒就随口说了一句，这群小孩就还了他们好几句。
护那个白朝护成这样。
“吵死了，我先进去了。”
杜林本来就挺烦，现在被几个小孩吵得更烦，甩手进了房间。
方恒和沈意被杜林吓了一跳。
好端端的怎么就发脾气了。
不过想到平日里这人本来就不怎么好相处，两人也就没理，继续哄小孩。
杜林摔门进了房间，直接躺回了床上。
和大少爷似的方恒和沈意不同，杜林是被父母挑出来下乡的。
他上面还有个哥哥，
他爸说，他哥现在接了他的班进厂不能去，妹妹年纪又小。算来算去，只能他下乡。
“还不就是偏心。”
杜林拉着被子盖住头。
外面。
方恒和沈意什么都还没问出来呢，张启灵回来了。
他推开门，就看到方恒和沈意拽着朱小军他们问个不停。
“白朝哥哥，你回来了。”
“我们今天摘了好多野果子。”
“这束花给白初哥哥。”
小孩将张启灵簇拥，把他们挑出来的最好的果子递给张启灵。
张启灵接过果子，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鸟蛋分给他们。
“谢谢白朝哥哥。”
小孩们也不见外，直接将鸟蛋接了过来。
“等等。”
张启灵说着进了房间，没一会儿就从房间里抓了把糖出来，分给几人。
现在方恒他们总算知道，为什么这群小孩看到他们给的糖能无动于衷了。原来有人经常给他们糖。
这个白朝还挺有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