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吩咐的时候，张启山只有一种果然不出所料的感觉。
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这么大一个人，不可能就这么消失。他还有家人，很容易被发现。”
张启山此刻无比庆幸张启灵身边还跟着个白初，让他还有个借口来推脱。
“家人，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捡回来的外人也算是家人？”
电话里那人笑了下，“这是你的问题。”
“他只是个普通的张家人，和你们看到的那些张家人没有任何区别。你们为什么一定要他？”
“一个普通的张家人，值得张大佛爷你那么维护？”
平日里被作为敬称的张大佛爷，从这个人的嘴里说出来，格外的有讽刺意味。
“他哥救过我兄弟。”
张启山淡淡的开口。
他习惯了电话里的这人发号施令的语气。
“你想要保住你身边的人，总得付出代价。这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那人道，“我们的人十天后会到长沙。希望那时候，我们能看到想要的人。要不我们就要动其他人了。”
那人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张启山的手紧了又紧，最终还是忍不住将桌上的电话砸到了地上。
电话线带着桌上的东西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外面的人听到声响，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充耳不闻。
尹新月路过，听到声响，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
尹新月站到了门口，看着发脾气的张启山，觉得颇为新奇。
她和张启山成亲那么多年，没见过张启山发那么大的脾气。
也不知道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将他惹成这样。
听到尹新月的声音，张启山略微收敛了下脸上的怒气。
“没事，你去忙你的。”
“你这可不像没事的样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尹新月挑眉看着一地狼藉。
“暂时没有。”
张启山都这么说了，尹新月耸耸肩，没有追问，“我很久没见你的副官了，他去哪儿了？”
尹新月想起了张日山。
别说白初没见张日山，尹新月也很久没见张日山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张日山就不见了。
“他忙去了。”
张启山有两个副官，一个张日山，另一个姓宋。
“我说的不是宋副官，是另一个。”
“他死了。”
张启山淡淡的开口，“之前出了点意外，死了。”
见尹新月穿着外套，他问了句，“你今天要出门？”
“和丫头去逛街，顺便去看看她家的小家伙。”
“去吧，早点回来。”
尹新月点点头，拎着包出了门。
“佛爷？”
尹新月才出门，一个士兵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来。”
“这是这个月的资料。”
士兵将手上的资料放到了桌上。
张启山翻都没翻这些资料，低声道，“不是说了没事别过来。”
“你们这次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士兵，或者说张日山问道。
发觉有人盯上他们之后，张启山就开始将投靠他的张家人化整为零，尽量藏起来。
张日山也是如此。
张启山本想将张日山直接送出去。
谁知道张日山担心他，死活都不愿意。
张启山只能请二月红出手，将张日山易容，改名换姓送到了后勤部门。
战争年代，这种事很容易就能办到。
二月红擅长易容术。
他的易容术确实厉害，至少现在没有人发觉张日山的存在。
“和你没关系，没事别过来。好好在后勤待着。”
“我怎么可能就这么看着。哥，那人是不是又让你做什么事了？”
张日山见不得张启山这么被人牵着鼻子走。
他哥从来都是天之骄子，怎么能成为别人的枪。
“我有分寸，你别胡闹。”
张启山摸摸他的头。
或许是他把张日山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这么多年，张日山说话做事还是那么的孩子气。
“我没胡闹，我只是不喜欢他们这么对你。”张日山甩开张启山的手。
“那位的目标不是我，而是你们。你乖乖藏好才是对我最大的助力。”
“我们？还有谁，张启灵？”张日山追问。
张启山不欲多说，说得太多张日山就会知道得多。知道得越多，就会越危险。
再者，一个后勤小兵不该在他的办公室待太久。
张启山挥挥手，让张日山出去。
张日山气得牙痒。
他知道张启山的性子。如果张启山不想说，他肯定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瞪了张启山一眼，张日山心不甘情不愿的出了门。
真难办。
张启山靠在椅子上，只觉得头疼。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白初其实很像。
同为哥哥，白初无限的偏爱着张启灵，他也护崽似的护着张日山。
也正因为同为哥哥，张启山比任何人都知道动了张启灵的后果。
但凡他伸了这个手，他和白初目前还算和谐的氛围就会全面破碎。无论他是不是被胁迫的，白初都不会原谅他，甚至会将他直接划到对立面。
“看来我们这辈子都做不成朋友了。”
张启山勾了勾唇，笑容怎么看都有些苦涩。
他也不想做得那么绝，但他不敢拿张日山赌，不敢拿尹新月赌，不敢拿他的兄弟们赌。
所以只能委屈白初和张启灵了。
而张启灵和白初还不知道，危险正在悄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