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歌看着手机上白元发来的一连串消息，只感觉到头疼。
什么烂摊子都得程歌收拾……
她有些烦躁的把手机关上，手垂在旁边，一边侧头靠在车窗上，外面的风景随着车子的速度划过。
沉默不说话，任由车内的制冷吹在脸上。
头顶好似一圈乌鸦盘旋。
就在那边的白元还想继续发消息的时候，程歌总算有动作了。
她耷拉着眼皮拿起手机敲字。
C：最后一次了，当初还是您要我休息的呢，这次之后，今年所有的事情全部交给宏华研究员就好，不用找我。
C：我招人的要求很高，那些人足够完成那些任务，只不过一时半会儿需要时间，最终结果还是很不错的。
那边还在不断踱步，惴惴不安的白元看见程歌发来的消息，高兴的几乎快跳起来！
躺在外面晒阳光浴的他，几根头发随着风飘着。
白元今年怎么说都年过半百了，一条腿都伸进棺材里了。
但不难看出他非常健康，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之前程歌的那处小渔村。
那块海滩上面，躺在长椅上，脸上甚至精致的贴着面膜。
身形稍微偏胖，但完全是健康的，三高正常，没有疾病。
脸上都是满面红光，尤其是在看到程歌发来的消息时。
嘿！
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程歌那一副不耐烦又无奈的小表情！
看吧，还不是以前那副样子？
嘴硬心软啊……
也正因如此，让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一笑让身边坐在马扎上的老爷爷好奇的转过头，看向白元。
若是仔细观察，会发现，这老爷爷不是别人，正是这小渔村的村长，程歌的养父。
“呦？什么事儿这么高兴？说来听听？”
说着，便抿着烟抽了一口，呼一口吐了出来，烟雾呼出瞬间便被海风吹散。
太阳太过灼热让两人都半眯着眼睛。
白元闻言坐起来弯腰把手机凑到村长面前，自豪说着。
“看，到最后还是得我出马！看来我比你更让小歌在乎，更有面子！”
银白色的阳光实在晃眼，屏幕有些看不清楚，村长便蹙着满是褶皱的眉头把手机拿了过来，手挡着才能看清楚。
看着上面两人的对话框，村长承认，他嫉妒了。
闷里闷气地把手机塞给白元，吸了一口烟，“狗屁！明明是你不要脸……”
虽然嘴上说着，但实则内心还是很伤心。
早知道就比白元快上一步了，现在好了吧？让白元这老东西这么得瑟……
白元舒坦的呼出一口气，又靠回了躺椅上，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
“哎呀，对对对，就是我不要脸……
不过还真感觉有点对不起小歌，好不容易让她休息一年，没想到事情还是上门找她了！
没办法啊？谁让你培养出来的人这么优秀呢？”
“什么叫我培养出来的？哦，那就是我一个人培养出来的？你没有？还是那些人没有？
到头来还是小歌努力，也不看看她这十几年来过的都是什么鬼日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机器人正在运行呢，每天就睡那四五个小时，我都佩服！”
村长听着白元的话，沉默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
随后便将还剩半截的烟扔到地上，挪脚踩灭，抬头看着面前一望无际的海面沉沉说着。
白元一听，也沉默了。
程歌没有多少天赋，就是有，那也是被逼出来的。
对白元来说，程歌唯一的天赋，就是小提琴方面很强。
但也林林总总加起来，花了八九年的时间才到的专业十一级。
按照时间推算，程歌若是还对小提琴感兴趣，那现在她早已经是国家级别的了。
哪儿还会在他那种小地方当个小副会长？
两人说完这句对话，便没有了下文。
许是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回忆往事。
**——
沈君砚的车上，程白见程歌将手机拿起又放下，似乎对一件事情感到烦躁难耐。
心情貌似不好。
但是此时他的心情也不算太好。
因为……
实不相瞒，刚才程白将方才程冰对程歌的所作所为全部发给了程远，想让程远管管程冰。
可没想到……
程远只是轻飘飘来了一句。
：那又如何？程歌不是没死吗？
敢想吗？
这句冰冷的话，是一位父亲说的。
程白的心也在一瞬间凉透了，或许程白早该知道的。
程远不可能因为程歌而对程冰说重话或者是惩罚警告。
在程歌回来之后，程白貌似愈发捉摸不透程远的心了。
程家明明这么有钱，多养一个孩子只不过是洒洒水这么简单。
可是，对他们而言，两碗水端平就这么难做到吗？
程白郁闷的看着手机上还亮着的对话框，握着手机的手渐渐收紧，随后抬起手指冷着脸将程冰拉黑删除。
看一眼都觉得心烦。
至于程远，身为儿子，还是留着吧。
就算留着，这以后，两人说话的次数恐怕不会太多。
车内陷入一片宁静，程歌在回复完白元的消息之后，便将手机塞到包里面，将头歪到一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阖眸小憩。
见她睡着，沈君砚没有说话，只是将车窗都关上，将冷风调到合适角度和温度，速度放缓的开车。
等红灯的间隙，担心程歌会着凉，所以沈君砚拿出单薄的衣服将其围在程歌身前，以免被吹感冒。
而正是因为这些举动，车后面的程白愣了一下。
沈君砚，真的能成为程歌的依靠吗？
这是个好问题……
但现在还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