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沈君砚浑身抖成了筛子，脸上血色全无。
就连握着程歌肩膀的手都很紧很抖。
额头的发丝微微凌乱，许是因为天气闷热亦或者是过于紧张的原因，此时他的额间布满了细小的汗珠，有一些发粘连到了一起。
整个人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
看着沈君砚紧张成这样，程歌摸摸鼻子无所谓且心虚的含糊说，“我能有什么事……”
身后紧跟而至的程白看着程歌略显心虚的样子，真的不知道该拿程歌怎么办。
“刚才你差点被爆头了知道吗？遇到危险了该找警察啊？这群人都是亡命之徒，他们不会手下留情的！”
大概因为心里受到惊吓，这次程白的声音稍微大了，都发颤。
程歌还是那吊儿郎当的态度，“我也没。”
程白闻言看了一眼横七竖八，惨不忍睹的场面，都要被气笑了！
“下次遇见危险了一定要跟我打电话知道吗？你别让二哥担心好吗？刚才还好沈君砚半路返回，不然你真的……”
程歌懒洋洋地点头，没精打采的样子让程白恨不得给程歌一个脑瓜崩！
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程白和程冰相处的时候，并不会产生这种想法。
从他记事的时候，就被母亲教导，程冰是女孩子，什么事情都要让着程冰，要温柔，不要随便发脾气。
所以可能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久而久之，温柔变成了程白的伪装。
程白并不是没有想过和程冰正常相处，而是每一次想跟她打打闹闹的时候，程冰都会当真，从而向父母告状，自己又会被冷对待几天。
这次产生这种想法，大概是因为血缘关系吗？
那还真就挺奇妙的？
程歌抬了抬胳膊，将快要掉下去的背包颠了颠。
见此，沈君砚直接拿过了程歌的包挂在自己肩膀上，目光从未从程歌脸上移开。
眼眶含着一层水雾，随时会掉眼泪的样子。
对此，程歌也没有说什么，用一种满不在乎的声音敷衍程白：
“别总往坏的地方想，我这不是没事吗？你不是知道我的身手吗？”
不仅程白知道，沈君砚也知道。
不过……
两次几乎用的都是方青拳法，也不知道沈君砚察觉没有。
但察觉又怎样呢？协议结束也就这两天的事情，还要等白老通知。
“那你怎么还疏忽了狙击手呢？”
程歌：……
“你知不知道如果刚才我和沈君砚没有赶到，你就是一具尸体了？”
程白看着沈君砚怀里的程歌，虽然很气，但还是时刻铭记程歌的身份。
语气并不算太重。
程歌耳朵起茧子了，虽然这种被关心的感觉还不错，但让她浑身不自在。
这才几天，程白怎么还管起自己来了……
程歌这次没说话，低着头无聊的玩着沈君砚的衬衫下摆。
脸色恹恹地，有一种：你说啊，我不听。的既视感。
沈君砚看着程歌有些委屈不愿意搭理人的样子，滚了一下喉结，心跳从未平静下来，刚才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像是电影情节一样，一帧帧的循环。
差一点。
就差一点。
程歌就……
不过好在，程歌耳力挺好，但就是这次，让沈君砚生出了想要把程歌时刻拴在身边的念头。
他一言不发的松开放在程歌肩膀上的手，极为隐忍的把程歌拥入怀中，将脸埋在程歌的脖颈处，沉默不语。
被莫名奇妙抱住的程歌先是愣了一会儿，后一秒便感觉到了沈君砚如雷震耳的心跳声，在耳边响起。
埋在脖颈的脸，很冰凉，连带着呼吸出来的空气，都带着颤抖。
像是死里逃生，如获新生一样。
对此，程歌睫毛颤了一下，没想到沈君砚居然会这么担心自己……
“好了，先别抱了，回程家吧？”
程歌抬手自然的抱住沈君砚的蜂腰，精瘦又有力量，嗓音低缓带有一点沙哑。
还是那种微醺状态的既视感。
程白见沈君砚抱着程歌不撒手，忍住踹人动作，“再不松开，小歌就得窒息了。”
窒息是假，热是真。
这才没抱多久，程歌便感觉很闷热。
听见程白的声音，沈君砚不舍的松开程歌，离开之前，在程歌的侧颈轻轻啄了一下，像是羽毛扫过。
程歌少见颤了一下。
沈君砚察觉到了，眸色跟着暗了一下。
三人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便这才打算离开。
只是……
“警察叔叔就是这里！我刚才看见有人欺负一个小姑娘！”
声音很耳熟。
是刚才校门口的保安。
保安有些不放心程歌一人来这儿，便心里一番斗争，还是打了报警电话。
虽然知道程歌是焦权的重要客人，但还是担心，万一人在这儿受伤出事了，那这责任一定是自己的。
但话音刚落，视线朝着程歌等人身后看去的时候，傻眼了。
怎么血泊一片？
跟着来的警察看见程歌的时候也是心中一紧，以为自己这是看错了？
这不是……
身边这两位……一个是程白，程家二少爷，一个是京城首富沈公子。
果然啊？
能跟程歌站在一起的有几个是废物？
不过……这身后……
“你好，我是京城公安局队长，请问刚才这里是否……”
“您受伤了吗？”
短暂沉默之后，警察等人还是选择装不认识程歌，有一人带头来到程歌面前敬了个礼，公事公办的问。
程歌将沈君砚递来的帽子卡在头上，漫不经心回了一句：“没事，有事的是他们。”
说着，便侧头朝着死胡同抬了抬下巴。
警察们顺着看去，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
程总实力不减当年啊？几年前是巅峰，现在仍是。
“要做笔录么？”
程歌看着面前五六个张着嘴明显惊讶的警察，又问。
一听，警察哪儿敢留着程歌？
能被程歌打成这样的，这些人的手上定然有命案。
“这倒不用，这些人正是我们最近在追捕的在逃人员，多亏了几位帮忙，看这位小姐年纪不大，没想到实力不小，真是人不可貌相……”
趁着机会，有人拍马屁道。
程歌笑了下，“没什么事，我们就回去了？这些人麻烦……好好查查？”
程歌看向自称队长的男警察，暗示的很明显。
那群人刚才被程歌认出来了，是暗网最肮脏的存在，一群臭虫。
而正是太肮脏，程歌手上的证据也是最多的，直接交给他们就行。
至于程冰……先打一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