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前往苍龙神域,摆在姜七夜面前的途径有三条。
一是神域之门。
二是降临之环。
三是横渡虚无,在虚无中寻找苍龙神域。
这三条路其实都不好走,各有各的难点。
神域之门需要消耗无尽的能量,他目前不具备这等程度的能量储备。
而且就算通过神域之门进入了苍龙神域,等待他的很可能也是无法预知的陷阱和神域强者的围杀。
降临之环如今已经被他提升到了圣品,但还是远远达不到跨越天域降临。
其中的一些十二境的大道神阵,是他目前无法领悟也无法复制的,因为他被某种力量,牢牢的禁锢在了主宰境之下。
而且,降临之环也有其自身的局限性。
它只能传送主人的本体或者神魂,无法携带天域世界,因为那同样需要耗费无尽的能量。
相较而言,第三条路看似更加艰难,但却是姜七夜目前最为可行的途径。
他通过魔鲲的记忆,已经知道了苍龙神域在虚无中的大体位置。
他通过寂灭之子以及一些其他的因果线,也能大致确定苍龙神域的位置。
很遥远。
可能要在虚无中走上几万年,十几万年,甚至可能需要百万年以上,也可能到死都达不到。
但终归是一条可行的道路。
其实除了这三条之外,他还有另外几条路。
那是一些神域势力返回神域的特殊途径。
譬如三眼神族可以传回去一只眼睛。
虫族可以传回去虫族神丹。
龙族可以传回去它们的龙珠。
但这些,风险性太大,而且无法携带他的全部身家,都被他给否决了,连考虑都不需要考虑。
然而,就在姜七夜调转船头,刚刚飞出数万里的时候。
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苍老而平静的声音,清晰的传入飞船之中,传入姜七夜的耳中。
“你,是要离去了吗?”
“谁在说话?”
姜七夜目光一寒,连忙警惕起来,握紧了吞天神鼎和虚天古镜。
下一刻,他通过虚天古镜,看到后方三万里外。
只见黑漆漆的大鼎表面上,渐渐浮现出一掌苍老的人脸。
这张脸很大很大,看似苍老而平凡,就如同一张平平常常的乡下老农的脸,写满了沧桑,双目透着一股看破世事的淡泊和平静。
“万古以来,这个世界曾走出无数强者。
你是最弱的一个。
你也是最贪心的一个。
你带走了整个天域。
带走了祂们的希望。
也截断了祂们的退路。
这其中的因果,你确定要背负?”
这张脸无怒无喜,语气也平静如水。
姜七夜目光微动,谨慎的问道:“你是何方神圣?”
那张脸回应道:“我是一个无用的存在,也没有名字。
我存在唯一的意义,就是见证。”
姜七夜:“见证什么?”
那张脸:“见证因果。”
姜七夜挑了下眉头,警惕的问道:“祂们是谁?我又需要背负什么样的因果?”
那张脸出声道:
“祂们,是一群远古时代的流亡者。
虚空魔域起源于苍龙神域。
是由远古星战时期一群落败的流亡者所创建。
祂们逃离苍龙神域,并非苟且偷生,而是为了保存轮回。
祂们积蓄力量,等待时机,想要杀回神域,重塑天道轮回。
可惜,祂们至死都没能成功。
而这也成为每一个后来者与生俱来的使命。
亿万年来,一代又一代的强者,也都失败了。
如今,你继承了这一切,势必也会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你无需选择。
也别无选择。
直到成功。
或者失败。
但在失败之前,你需要保证这一切,不会落入星族之手。
否则,你就是万古罪人,你将背负因果诅咒,沉沦于寂灭时空,永无天日……”
姜七夜静静的听着那张脸发出的声音,渐渐明白了这一切。
他明白了这所谓的因果,以及他所肩负的使命。
其实,这与他要做的事情,没有冲突,甚至相辅相成。
他此去是要前往苍龙神域,在苍龙神域谋求突破之法。
但要想在苍龙神域中立足,他一定会利用好轮回这个巨大的优势。
苍龙神域是一个成熟而完整的天道体系。
天道之下,诸般大道各有其主。
唯有轮回空缺。
这也是他唯一的机会。
但证道轮回,这势必与星族势不两立。
要么压下星族,重塑天道轮回。
要么被星族所灭,万事皆休。
这些都是必然会发生,也是姜七夜必然会经历的事情,除非他真正的甘于平凡,甘于默默无闻的死去。
这一切都可预见的。
这也就是所谓的无需选择,也别无选择。
这张脸的出现。
其实主要是为了提醒他,为后来者留一条路,不要自己失败了,就把路给彻底走绝了。
姜七夜略作沉吟,点点头:“好,这份因果我接了,你的提醒我也会记在心上。
如果我注定会失败,我一定会在败亡之前,让这一切传承下去,给后来人一个希望。”
那张脸微微露出一丝欣慰:“年轻的人族,你是这虚空魔域中走出的最弱的一位强者。
但你又是最强的一位。
因为唯有你,真正的与虚空魔域融为一体,真正的继承了他们的一切力量。
我将在此见证你的道,祝你成功!”
姜七夜点了点头,又问道:“前辈,你是这尊大鼎的器灵吗?”
那张脸:“不是,我只是他们意志的一部分。
记住这个位置,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你还会回来。
那或许未必是你的意愿。
但如果你失败了,你也将别无选择。
如果你能给我一些神力,我可以把你送到苍龙神域的附近。”
姜七夜目光微动,但最终还是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也可以。”
那张脸微微一笑:“果然,每一个强者都是多疑的,那就祝你好运。”
姜七夜深深的看了那张脸一眼,没有在说什么,驱动六棱飞船,渐渐远去,将那只巨鼎远远的甩在后方,直到连虚天古镜都看不到了。
“呼……”
姜七夜喝了口酒,轻轻吐了口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