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铁的丹羽停下手里的动作,揽住旁边的桂木朝流浪者的方向看去。
“国崩啊,你说说你,每次来都只是晃晃就走,都没见过你主动跟我们两个讲讲话,是不是对我们两个老家伙有意见啊?”
“我不算老吧?还年轻着呢!丹羽大人别扯上我啊!”
国崩看着丹羽许久,止住想要上前抱住他们的念头,轻声答:“我…没有,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们…”
此刻的流浪者像是犯错了的孩子,垂着头,像极了白散。
“嗨,你帮我们解决炉心,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
国崩的手紧了又紧,还是忍不住,冲上前猛地抱住一脸懵的丹羽。
手揪住丹羽后背的布料微微颤抖:“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没有一直相信你们…反而相信博士的话…”
“我…甚至还做了那么多…那么多的恶…”
能真切的感受到丹羽他们的温度,还能亲口对他们道歉,这明明…只能在梦里实现啊…
泪水浸湿丹羽的衣襟,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慢慢摸着流浪者的头发,像对待白散一样。
“倾奇者啊,长大了也没什么变化嘛,还是这么乖。”
桂木哈哈笑起来:“有变化啊,一点看不出来人偶的样,就是个俊小伙子!”
“长大之后做了什么啊?倾奇者?来来来,手帕,擦擦泪,不哭不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其实哭了也好看啊。”桂木耸肩。
国崩眼眸闭起,依恋的蹭蹭丹羽,声音有些闷:“我在须弥做了学者,小吉祥草王…没有计较我犯下的错,给了我机会弥补。”
“是因论派的代表,只是…我没有学会怎么和人正常相处。”
桂木和丹羽一个劲的问流浪者在须弥过的好不好,高不高兴,恨不得立马去流浪者生活的地方看看,眼底的慈爱都快溢出来了。
“丹羽…桂木,你们…以及踏鞴砂的大家都很好,我……我很想你们,很想亲口对你们说抱歉。”
“我想过怎么掰正一切,但都是无用功…”
“什么都没改变…甚至,甚至连改变你们的结局都没做到…”
丹羽轻抚流浪者的后背,安慰:“但你说了,你在弥补,放心,我会原谅你,我们的倾奇者只是被人骗了。”
“对不对?”
桂木露出洁白的牙:“国崩还是好孩子,一点没变,单从承认错误来看,完美遗传了我的诚实。”
“去去去,人家国崩又不是你孩子,谈什么遗传?”
被呛了的桂木碎碎念:“国崩不就是我们全踏鞴砂带的娃娃吗?遗传也没什么问题。”
流浪者原本认为自己已经放下了,但他发现,当他真正站在他的家人面前时,自己还是止不住眼泪,止不住想要与他们倾诉。
“我……”
“国崩啊,你现在听好了。”
“我们,从来没有怪过你,我们相信你是好孩子,谁都有做错事情的时候。”
“就像桂木啊,他刚学锻刀的时候,还不知道把锤子扔哪儿去了,现在他丢三落四的习惯都还没改呢。”
流浪者贪恋这美好,担心这一切是假的。
他在之前,甚至都不敢来见他们,而现在,他们接受了自己的一切。
他们的体温、样子,一切的一切都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打铁声,居住在这里人们的谈笑声。
丹羽、桂木没有死。
炉心的问题也彻底解决。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变,就好似…他依旧还是那个像白纸般的倾奇者…
“丹羽……桂木……我的道歉迟了好久好久…”
“真的真的…对不起…”
丹羽和桂木对视一眼,突然想到什么。
“国崩啊,你现在多大?”
“500多……?我不清楚…”
流浪者有些窘迫,他没有刻意记自己的生日。
“好!”
“来!走!到丹羽家喝几杯去!”
桂木的眼里闪着光,天知道他馋多久丹羽藏的酒了!
上次…还是那什么?那个埃舍尔来的时候,丹羽拿出来招待的。
那滋味儿!简直了!
“嘿!你小子!就等着呢是吧?”
丹羽笑骂,在桂木身上锤了一下:“就仗着我今天高兴。”
“行,刚好有兴致!把那三坛子酒全干了!”
桂木大大咧咧的揽住流浪者:“丹羽大人好不容易松口!这机会可难得了!”说完就拉着流浪者向前奔。
“急什么?别拽着国崩乱跑!把国崩弄伤了怎么办!”
“我是人偶,没那么容易受伤的…”
“那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