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外回到宫内后,赵俊的心情变得很复杂,一来是老四确实是死有余辜,二来毕竟跟自己有血脉联系。
无论如何,这都是跟自己同一个血缘的亲兄弟最后却死在了自己手上。
这其中的复杂情绪只有自己才能够体会,但是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
人已经死了,该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就要好好的活下去。
至于罪魁祸首的丁家和卢家,如今丁家已经全灭,仅有丁聂还活着,被自己时不时晾到城门外晒个几天。
卢家……
赵俊的眼神眯了起来,既然卢家混进了南方的世家豪族分不出来,那就把整个南方的世家豪族都清理一边,罪魁祸首,谁也跑不掉!
正在赵俊思虑的时候,王怀恩突然跑进了寝宫。
“陛下,宫外来消息了!”
赵俊神色一怔?
宫外?
宫外来的什么消息?
看出了赵俊的不解,王怀恩赶忙提醒道:“陛下,是那风铃阁。”
赵俊恍然,随即疑惑道:“这么快的吗?”
王怀恩立即道:“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兴许只是碰巧罢了。”
“行,准备准备我们出宫。”
“诺!”
刚回宫又出宫。
不多时。
飞云大酒楼三楼。
赵俊在这儿等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风声便在飞云大酒楼的伙计带领下上到了三楼。
三楼周围豪华的装饰,宽阔的空间,风声的眼神中充满了惊叹。
待看到正在窗边喝茶的赵俊时,这才赶忙小跑的来到了赵俊身前,恭敬道:
“赵公子!”
赵俊转头看他,微微点头,拿起茶壶倒出一杯茶放在桌案对面,一伸手轻轻说了个:
“坐!”
风声不敢怠慢,连忙过去坐下,只不过却不敢坐实了,只敢坐下半边屁股。另外半边屁股悬空,随时准备着再次站起来。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赵俊一边轻轻的吹去茶盏中漂浮的浮沫,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听说我的要求你已经办好了,人找到了?”
风声赶忙站了起来连连点头道:“按照赵公子您的要求,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个人,他是我们知道的最符合您要求的人。
但是能不能行,还是要靠赵公子您觉得如何。”
赵俊笑了笑,随即道:
“给我介绍一下他吧。”
“好!”
风声开始就自己家得到的消息开始叙述了起来。
“这人姓张,名汤,字仲原。
是天圣二十年的进士,是关中郡西市府人,家中原只是普通的耕读之家,父母早亡,是哥哥嫂嫂养大,但是这人的科举之路并不顺利。
甚至可以说艰辛,其父母并不是正常死去,是因为家中的田地被当地豪强使了手段霸占,不从之下半夜被人放火烧了家,这小子命大刚好出去放夜躲过了一劫,但他深知单靠他自己如今的力量是没办法报仇的,于是就连夜投靠了在隔壁镇生活的哥哥嫂嫂,并在次年一举夺魁成了当地的府试头名。
在哥哥嫂嫂的帮助下更是来到了京城参加科举。
以仅仅十六岁的年纪考取了二甲进士出身,然而他的行踪终究是让他家乡的仇人知道了,这仇人在京还有些关系,按理来说他是能够进翰林院的,但是同期的进士一个个都借到了朝廷的任命,就他一人挂着个进士出身的功名却没有得到一官半职。
而且前不久才传来消息,供养他的哥哥嫂嫂不慎双双落水而亡,这让他更加不敢回乡,就在这京城靠帮人抄写书信活了下来,前段时间朝廷开展大工程的时候更是不顾读书人的体面去卖了力气换取粮食和工钱存活。”
听完风声的介绍,赵俊摸着下巴一边思考一边道:“也就是说,这小子如今是孤家寡人一个,还对士绅豪强有着大仇,如此年纪能够忍住冲动不冲动行事明白自己的处境,这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一般来说能做到这样的人,下起手来也会足够够狠!
这样吧,风公子。”
“赵公子客气了,叫在下风声便是!”
赵俊没有理他,继续道:“这人如今在哪儿?”
风声想了想,随即肯定道:“他每天晚上都会在马行街夜市摆摊帮人写信,至于住的地方,他倒是不一定,能赚到钱就有住的地方,赚不到钱,那桥洞底下都有他的身影。
说实话,堂堂一个进士出身的读书人,混到这个份上,也是挺凄惨的。”
说着,风声还忍不住摇了摇头,一脸的同情。
赵俊却露出了笑容,惨点好啊!
越惨当遇到翻身的机会时,他才会牢牢的抓住!
才能训练成一条指哪儿咬哪儿的好狗!
华灯初上,霓虹闪烁。
马行街夜市一如往常那般繁华,来来往往的人们在这儿找着自己的乐意,生意人们干着吃饭的事儿。
赵俊带着王怀恩再一次来到了这里,看着依旧繁华如故的模样心中颇为感慨。
因为来到这里发现了大相国寺的龌龊,为了找一个解决天下佛寺的龌龊的人自己又来了这里,转到头来居然回到了这里,这还真是天大的缘分。
手中折扇轻摇,赵俊向着风声给出的方向向北而行,很快就在一十字路口看到了一处小摊儿。
小摊儿不大,一张破旧的木桌,一杆黑色的幡子立在一旁,上书代写书信四个黄色大字。
桌子上,文房四宝一应俱全,一二十来岁的长衫青年正满脸认真的书写着手中的一封书信,一旁一个七旬老丈正在嘀嘀咕咕些什么,想来是在说要写的内容。
赵俊主仆二人悄悄走上前去,恰在此时,张汤手中的书信刚好写完,将其递给了老丈。
“张伯,信写好了,您看下行不行?”
老丈睁着浑浊的眼睛仔仔细细的将整封书信看了个遍,实则是在数字数,看跟自己刚才说的是不是一样的。
确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