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这些官员们散去,赵端回到寝宫时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今天给他的刺激太多了,先是王叔失踪,紧接着苏南四郡又被那群狗东西逼的官逼民反。
一桩桩一件件平常基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全都发生了。
他的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一片阴霾。
直到天际微亮,眼看着要到了上朝的时辰,离去了大半夜的曹爽才终于回来了。
而赵端则是在寝宫内翻来覆去了一晚上也没睡的着。
就连一双眼睛周围都是乌黑的黑眼圈。
见到曹爽回来,时间也差不多了,在宫女的服侍下换好朝服,临行前赵端忽然顿住,对曹爽吩咐道:“传信让太子回来,朝廷可能不稳了。”
曹爽闻言愣了愣,好一会儿后才缓过了神来,点点头便再度退了出去。
现在飞云商行特意进贡的等身玻璃镜前,看着身着朝服的自己,鬓角的头发都已经白了一半,就连眼角的皱纹也都已经清晰可见,如今自己也已经有五十多岁了。
登基已有二十多年,亲手将大宋这艘破船缝缝补补撑了下来,他的人生也已经过了大半了。
他还能撑多久?
他不知道。
这天下终归到底都是年轻人的。
太子……唉……早点成长起来吧……
“上朝吧!”
“诺!”
……
云州郡。
在收到暗卫传回来的情报后,云州郡三城立即进入了紧急状态,然而还没等到匈奴,他们就收到了来自于汴京的书信。
但看完消息后,叶茵当即便吩咐道:“让京城的飞云商行给宫里送些火药过去。”
下手的云礼立即点头应是。
“是,属下明白!这就传信过去。”
正当众人以为此事就这么结束了的时候,忽然又有暗卫跑进来禀告,并递上了一封密信。
“禀告王妃,汴京又送来一封信,还是宫里的!”
众人脸上的神色当即就变得诧异了,这不才刚来一次吗?
怎么又来了?
众人疑惑间,叶茵已经打开了这封信。
只看了两眼,她当即便把手中的信封递给了一旁的赵明道:
“太子殿下,这是汴京给您的信。”
太子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便把信封打开看了看,原本轻松的神色瞬间变得凝重了起来。
叶茵见了便好奇问道:“殿下怎么了,不就是一封召殿下回去的书信吗?
殿下来云州郡已经那么久了,陛下召您回去很正差啊?”
赵明却摇了摇头,脸色凝重道:“不一样的,父皇召本宫回去,说的是朝堂不稳了,以父皇的性格,若不是真的出了大事的话,他绝对不会如此说。
本宫不在的日子里,朝堂定然出了什么大事。”
说到这儿,赵明顿了顿,抬头看了眼叶茵,脸色变得凝重犹豫起来。
若是在往常,收到了宫里的来信,还是父皇亲自下的令,他自然是二话不说当即就要启程离开。
可如今云州郡正面临着匈奴的威胁,自己在这个时候离开,把叶茵一个女流之辈留下来守城,不说这是老六的家眷以及身为大哥要帮着照顾。
就是这样的行为,他都觉得不怎么对。
叶茵看出了他的想法,当即便嫣然一笑道:
“殿下不必顾忌我们,以我云州郡的底蕴和实力,区区匈奴不足为惧。
您就放心回去吧,不然岂不就是抗旨了?”
“当真不需要本宫留下?”
赵明再问道。
叶茵笑着摇了摇头:“殿下放心离去便是。
殿下可莫要忘了,妾生的父亲可是带兵的。
守城,对于妾生来说不过就是轻车熟路而已,特别还是匈奴,这就更加熟悉了,殿下尽管放心便是。”
赵明听到这话才终于响起,确实是自己太过多虑了,自己这个弟们可是将门之女,不是寻常的柔弱妇人能比的,说不定要论战场经验和指挥,自己还不如她呢。
想了想,赵明又道:“叶指挥使按照朝廷规矩,也要跟着本宫一起回去的。”
按照朝廷规矩,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节度使本是不许离开汴京的,这两次叶玮都能来云州郡全都是打着护卫皇帝,护卫太子的名义来的,是万不可能将其单独留在地方上的。
叶茵闻言也是恍惚了一下想起了此事,但随即也就释然的点了点头道:“妾身明白的殿下去准备吧,匈奴快来了,若是等到匈奴围城,殿下反而不好走了,莫要耽搁了。”
赵明点点头,冲其微微颔首,便大踏步离开了。
当天下午,赵明和叶玮二人就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准备踏上回程的路途。
城门口,叶玮看着如今越发有威仪的女儿感慨万千,曾经那个古今精怪的女儿如今也已为人妇,更是要在此时担当起身为王妃的责任,在夫君出征之际,面对匈奴来袭守住云州郡。
临行前,叶玮主动走到女儿身边将其轻轻揽入怀中拍了拍背,随即松开,满脸愧疚道:
“保重好自己身体,若事不可为就让暗卫带你离开。
你自己的安危最重要!”
叶茵回以一笑:“爹您就放心吧,女儿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了,如今女儿身为王妃,肩上可也有可担子,王爷不在,为王爷守好云州郡,这就是女儿的责任,您就别担心了。
倒是您,如今女儿不能时时守在旁边尽孝,您要照顾好自己才是。
实在不行您就续个弦给女儿生个弟弟!
娘都去世那么多年了,想必也不愿意看到你孤零零的一个人。”
本来还好好的,但一听到女儿让自己续弦,叶玮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没好气的一个暴栗敲在这丫头的脑门上没好气道:
“少管你老子的闲事!”
被敲了一个暴栗,叶茵也不恼,捂着额头嘿嘿笑了起来。
仿佛在这一刻又变回了从前那个古灵精怪,经常对父亲撒娇的小丫头一样。
时间有限,没让他们父女俩交谈太久,赵明一行终究还是上路了。
叶茵站在城门口,抱着儿子虎子向着逐渐远去的马车大声呼喊:“爹!保重身体啊!”
渐行渐远的马车窗口处,叶玮探出一只手来摆了摆。
直到马车完全从视线中消失,叶茵这才叹了口气,面色复杂的看着远处。
丫鬟在旁边小声提醒:“娘娘,天寒,该回去了。”
叶茵点点头,面色再度变得威仪端庄,坐上了马车回了城。
该死的匈奴,害的本王妃都不能跟父亲多待一阵,你们等死吧!
女人可都是记仇的!
而此时,匈奴距离定壤城已不足百里之遥!
提拉骑着马一马当先的在最前头狂奔,忽然感觉鼻子一痒!
“啊沏!”
一个大大的喷嚏便打了出来!
……
呦呵!有人猜出要出事了啊?
那肯定啊,不搞点事情不是很无聊?
这次,我要杀十个!哇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