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这边的情况就有点惨了。
冯唐的脑袋刚刚落地,黎曼和姜瑶就晕死了过去。
其余众人除了深切的悲伤以外,都握紧了手里的弯刀,准备与敌人展开一场肉体的绞杀,为冯唐报仇。
所有的军士都胀红了眼睛,就像一头头饿了十天的狼,只等阿巴基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冲过去,与雷诺的绝对决一死战。
可是,阿巴基迟迟没有下达命令。他在两军阵前来回的踱着步子,显得迟疑不决。
“典狱长大人,为什么还不下令?”阿尔茜质问道,“冯唐死了,我们应该杀过去为他报仇!”
“报仇!”
“报仇!”
“报仇!”
……
黑山的军士都跟着叫了起来。
阿巴基也想报仇,可是他拿不定主意。他还可以感觉到冯唐的气息。冯唐的气息并没有丝毫减弱,虽然他的项上人头已经被刽子手斩断,但是他的气息并没有因此消失,这让阿巴基非常困惑。他并不能说服自己。他的眼睛看到的东西或许并非实际发生的那个样子。他总觉得冯唐没死,还好好的活着。可是,他的脑袋的确已经掉了。
这就是他迟疑不决的原因。
在雷诺的军列里,所有人都欢呼起来。只有一个人没有,那就是老将军高尔基。他面色凝重,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显得十分痛苦。
雷诺察觉到了高尔基感情上的变化,策马过来,说道,“老将军,冯唐伏诛难道你不高兴吗?”
“不,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么,我肯定非常高兴。”高尔基说道。
高尔基的话让雷诺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老将军,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雷诺道,“什么叫真的死了?难道冯唐还没死?”
“我也不能确定。”高尔基说道,“他的人头的确被砍了下来,但是,他的气息尚存。这是没有道理的。一个人如果真的死了,他的气息也会跟着消失。可是他的气息却丝毫没有减弱,这怎么可能呢?”
“老将军,您是不是还没完全恢复,所以判断上出现了失误?”左都御史闻说,也策马走了上来,说道,“冯唐的脑袋都给砍下来了,怎么可能还有活着的道理?”
“不,我可以十分肯定,这不是我的错觉。”高尔基面色凝重的说道,“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冯唐的气息。他的气息非常强劲。死人没有这样的气息。他虽然人头落地,但是并没有死。是的,他没有死。”
高尔基的话让三军将士从极度的兴奋中强行平静了下来。
他们相信高尔基的话,毫无保留的信任。因为他们这些人全部都是陪着这位令人尊敬的老将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高尔基每一句话都经过深思熟虑,从来没有出过差错。因此,尽管这次他的话匪夷所思,但是军士们还是无条件的选择了相信。
可是,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啊!
冯唐的脑袋已经掉了,可是他还活着。
一个人的脑袋掉了,还能继续存活下去吗?
这已经不是常规问题了。
这个问题已经上升到了神学层面。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集中到了冯唐的身上。
他的脑袋已经不在了,但是他的身子还直挺挺的跪在那里,就像一个被锯断了的木桩子一样。
“刽子手!给我把他的身子砍成两节!”雷诺大声的命令道。
可是,刽子手根本没有执行雷诺的命令。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好像一尊石化的雕像。
左都御史见状,不禁大怒,于是策马过来给了刽子手一鞭子。他刚要破口大骂,突然脸色变的异常扭曲起来。
他的扭曲的脸面已经完全不能用人脸来描述了,更像是一个厉鬼。他的扭曲完全是因为过度恐惧的缘故。
事实上,不但是左都御史,几乎所有人的脸上在同一时间都挂上了如临深渊一样的恐惧。
因为,他们看到了同一个画面。
那个画面异常诡异且血腥。
根本是一个正常人不能承受的。
让我简单的来描述一下这个画面吧。胆小的人可以直接接过这个自然段,直接看下一个自然段。
左都御史用鞭子抽完刽子手后,那个刽子手突然机械般的转过了身子。他的眼睛里、鼻孔中、嘴巴里、耳朵里,全部渗出了赤红色的血液。那些血液已经干涸,并非是刚刚留下来的。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好像长白山山顶的积雪。他看向众人,突然发了疯似的大叫了一声,然后他的脖子上突的喷出无数股血丝,喷了十多米远,将左都御史的脸上和身上溅的到处都是。最后,他的脑袋上从脖子上掉了下来,咕噜噜的在地上滚了三米多远,最后在一个小坑洼处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心里素质差的,直接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左都御史的鞭子抽的是刽子手的背部,而且,他只是一个凡人,不是觉醒者,根本不足以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况且,刽子手身上的伤口和血迹都不是新的,而是旧的。种种迹象表明,刽子手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而且,他的死与左都御史毫无关系。
这个场景根本不能用常理去解释。他更像是一个鬼片,而不是纪录片。
“老将军,这……这是怎么回事?”雷诺也吓出了一声冷汗。
高尔基死死的盯着冯唐的躯体,眼神里空洞无物,半日说道,“这件事的确非常诡异。我暂时还不能搞懂其中的缘故。”
黑山这边,众将士同样震惊不已。
他们面面相觑,脸色都是清一色的白纸。很显然,他们也被吓的不轻。
这也怪不得他们。
超自然的东西的确会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典狱长大人,这……”阿尔茜走了上来,说道,“这是您的杰作吗?”
“不,我的能力不足以在那么远的地方杀人。”阿巴基摇了摇头,说道,“而且,我如果真的打算杀死他,不会拧下他的头,而是让他变成一堆白骨。”
阿巴基说的没错。他的能力比砍头要恐怖的多。
“那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阿尔茜一脸困惑的说道,“是谁杀死了他?”
“这件诡异的事恐怕和少主有关。”阿巴基道。
“表哥?”阿尔茜觉得难以置信,“表哥不是已经……已经死了吗?”
“或许并没有。”阿巴基道,“我还能感觉到他的气息。”
“可是,他的脑袋明明已经……”阿尔茜一脸惊愕的看向阿巴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