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想怎么样，是你们想怎么样。”冯唐说道，“你们还有没有点职业道德？黑五爷安排的差事你们也打算敷衍吗？你们是不是都嫌自己的命太长了！过来，把这个铜盆拿走！这些都是我们孝敬五爷的。”
光头男才不屑要这一盆东西。里面都是冯唐的呕吐物，脏的一逼。就这东西要是拿回去给黑五爷看了。黑五爷不把他的脑袋拧下来才怪。
可是，他又不敢违逆冯唐。
他已经断了一条胳膊了，不想把另一条也废了。于是硬着头皮对旁边的一个马仔说道，“去！把盆拿回来！”
马仔闻说，一瘸一拐的折了回去，拿回了铜盆。
光头男看着这个令人作呕的铜盆，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大手一挥，招呼兄弟们赶紧撤。
“等一下！”冯唐这一嗓子不但把光头男一行人吓了一哆嗦，也把石洞里里的人吓的够呛。
石洞里的人惧怕黑五爷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他们可不希望因为这个小子的缘故把自己也连累进去。到时候黑五爷一发飙，把整个山洞全端了，他们可就死的太冤了。于是，反抗的意愿（说反抗，不如说自保）越发强烈起来。
和冯唐一起被押送过来的男人看冯唐不知好歹，于是跑过去再冯唐的屁股上来了一脚，骂道，“你个傻叉，别他妈说话了行不行！我们可不想陪着你一起死！”
在男人的带动下，所有人都从地上站了起来，指着冯唐的鼻子骂，又是傻冒，又是二逼的，生怕自己骂的浅了，被光头男误解了自己的立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有人都站在了冯唐的对立面，以避免被冯唐牵连。
只有那个老人除外。
冯唐轻蔑一笑。
他的确有资格嘲笑这些可怜的家伙。
他们面对打压和剥削他们的人屁都不敢放一个，甚至还上赶着捧他们的臭脚，却对自己的同胞如此强硬，恨不得生吞活剥，用唾沫淹死。
这种人类的劣根性自古就有。他刻画在人类的基因里，总会在某个不合时宜的环境下爆发出来。
他们敬畏恶人，却鄙视英雄，这的确可笑至极。
冯唐没有理会他们。
这些人的愚昧和奴性已经深入骨髓，多说无益。
他撇开众人，直接来到了光头男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还想干什么？”光头男一脸死灰的说道，“难道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您说笑了。我哪有胆子杀人？我连鸡都不敢杀，更别说人了。”冯唐傻呵呵的笑道，“我就是特别崇拜黑五爷，想让你回去替我稍个话，就说我祝福他老人家寿终正寝，死的其所。”
冯唐的这翻话一出，险些让石洞里的人突发脑梗，就地死了，心里把冯唐骂了三千多遍，都认为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跟冯唐分到了一个洞里。
光头男和他的马仔们也傻眼了。
光头男紧紧皱起了眉头，心说，这个人是真傻，还是装傻。说他真傻吧，他干的那些事目的性非常强，逻辑夜非常清晰，不像是傻子。说他装傻吧，有时候他说话办事还真就是一根筋，傻里傻气的。
“我可以认为你是想说几句祝福的话，但是又不会表达吗？”光头男一脸懵逼的说道。
“对！对！对！”冯唐拍手说道，“我就是想要表达这层意思。我没上过学，不太会说话，你受累给润色润色，替我把这个祝福带到，一定要带到！”
“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句话怎么样？”光头男说道，“是你想要表达的意思吗？”
“正是！正是！”冯唐拍手说道，“还得是你们这群文化人，水平就是高！”
“好吧，我会给你带到的。”光头男一脸苦逼的说道，“现在，我们总可以走了吧？”
“不，还不行。”冯唐摇了摇头说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光头男都快哭了。
“你们给黑五爷要供钱应该早点说。”冯唐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你们啥也不说，光敲盆，我还以为是给我们这些穷苦人施舍呢。害的我不但没给黑五爷尽了孝心，还把这盆里的东西糟蹋了，还不要脸的吃了五爷两个馍馍。你们这种办事方法得改，下次再来的时候，直接说话，别总敲那破盆，大家不懂什么意思不说，还扰民，你们能改吗？”
冯唐说完，整个石洞里的人脸都青了。
“好！好！我改！我一定改！”光头男恨的咬牙切齿，但却敢怒不敢言，说道，“现在，我们总可以走了吧！”
“再稍等一下。”冯唐说道，“我吃了黑五爷的贡品，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儿。黑五爷是我最崇拜的偶像，我不能占他的便宜，更不能对他不敬。我吃下去的东西必须要一丝不差的找补回来。你等一下，我这就把东西还回来。”
“喂，小子，不用麻烦了！”光头男以为冯唐要去拿私藏得馒头，叫道，“我们五爷不差你这俩瓜三枣！”
可是，光头男想错了。
冯唐接下来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冯唐根本没有去拿馒头，而是去石洞的犄角旮旯拉了一坨屎。
“这位爷，这是我这两天所有吃过的白面馒头凝结的产物。”冯唐提上裤子说道，“麻烦你给黑五爷带回去，就说是我的一番心意，让他务必吃完。五爷吃完以后，你给我回个话。我知道五爷笑纳了我的心意，我这心里也就踏实了。”
石洞里的人全都傻了。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这么羞辱黑五爷。
“小子，你是认真的吗！”光头男的左眼不由自主的跳了两下，面如死灰，“你真的想要与五爷为敌吗！”
“说什么傻话呢。”冯唐说道，“这是我孝敬五爷的，是我的一片心意。我怎么会跟五爷为敌呢。”
“好吧，小子，这可是你自找的！”光头男转头对一个马仔叫道，“去！把这小子的心意捡到盆里去！”
“不，他还不够格。”冯唐摇了摇头，说道，“我要你亲自过来捡。”
光头男愣了片刻，从马仔的手里夺过铜盆，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跪下来，恭恭敬敬的把地上的那坨冒着热气的粑粑，用手抓到了盆子里。
光头男面如死灰，将手上的粑粑在一个马仔的身上抹了两把，回头说道，“小子，叫什么名字？黑五爷问起来，我也好有个回话！”
“我叫唐阿爹。”冯唐想了想，说道，“你跟五爷说不要客气，叫我小名‘阿爹’就行。”
“好吧，唐阿爹！”光头男冷冷的说道，“我会把你的心意转达给五爷的！我们走着瞧！”说罢，带着他的马仔，愤愤的离开了石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