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说林主簿啊,你还是太过于眼皮子浅了,一百两起拍,谁家给的多,就是谁的。”
陈县令想到在京城科考的时候,见识到赌场拍卖行,那手段是真好用啊。
“我平定了大姚营不能平定的事儿,阻止北元城那块越来越多流民,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坐享其成,贪污灾后救援资金,为我揽取名利。”
陈县令满意极了,林主簿疯狂恭维。
“我们家大人,那可真是聪明绝顶啊,死人哪会作乱?哪会捅出我们的密谋之事。”
陈县令的声音渐行渐远,寂静的府衙里,只留下他哈哈大笑的回音。
他们以为这县衙缺人,衙役们都在忙着巡逻,分身乏术。
哪曾想,衙役们也是人,谁不怕死?谁没有私心?
只想早些时候下衙。
竟然让大家伙,都听到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
“他们竟然想把赈灾银,据为己有!”李大震惊呼出声,打破了沉默。
他简直无法忍受,这林主簿跟陈县令怎么能如此草菅人命。
“你不要命了!”
李捕头赶紧捂住他的嘴,眼神示意众人。
“都不许嚷嚷!”
“可怎么办?我们可不能坐以待毙吧?”
王衙役家中就是安康村的,他作为男丁,竟然没在家中护住妻儿父母,简直是枉为人子,愧为人父,不堪为夫啊……
“我们家的粮全被流民祸害了,若是还要征收人头税,就我这点俸禄,根本不够一大家子交啊!”
“我们必须想个法子,去知府告他们的贪污行径。”
章捕快年轻气盛,总想着快意恩仇。
“你说得轻巧,若是官官相护,狼狈为奸呢?你还干不干活了。”
王衙役绝望极了,官场黑暗至极。
“唉,我有一个办法,我们赶紧通风报信给家人,让他们收拾东西,准备逃命。”
李大震实在是忍不下去,不愿再给狼心狗肺的贪官污吏干活了。
“怎么逃得了啊,左右都是死。”
裴捕快蹲在角落,抱着头闷声说道。
“莫要如此悲观,流民这么多,我们在哪里?县衙,通关文牒可以搞到手,跟着流民走,到城镇再把通关文牒一交,也不会让我们真的成了流民。”
李大震安慰众人,积极乐观的态度感染了他的师傅——李捕头:
“是啊,只有逃离才能保全性命,我们现在的银子跟粮食也可以一并带走。”
众人点头,他们深知被林主簿跟陈县令发现后的严重后果。
知道他们偷听到,怕是会小命不保吧……
为了自己和家人的安全,他们决定抓紧时间逃出东旺县去,尽量避免日子久了被林主簿跟陈县令发现,或是被当成牛羊猪狗宰着吃。
“我们需要盗来林主簿的库房钥匙,里头有县衙大印,必须得盖上。”
李捕头指挥着大家,“王老弟你去偷,我帮你支开林主簿,我跟他老交情还算能不留痕迹。”
“我这就去找汪大夫,他有功名,会写状纸跟通关文牒。”
李大震寻思,好歹他跟汪大夫算是亲戚,一个是外嫁女婿,一个是认的干亲。
他们在互相嘀嘀咕咕中急忙部署着逃离的计划,不敢耽误一秒钟。
“这该死的林主簿,这么多年了没个好心眼儿!”
李捕头越想越恼怒,虽然知晓这林主簿不是好东西,不曾想竟是如此狼心狗肺。
“陈县令也是,我们黎民百姓过得多不容易,居然要这样对待我们?”
裴捕快遭此打击,简直是不敢相信。
“当初上任之时,说好了会造福一方百姓,不说安居乐业,这简直是背信弃义,要逼死我们大家伙儿。”
他们愤怒地讨论着贪官污吏的背信行为和贪腐恶行。
“我家只有我老母,孤家寡人一个,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去知府告他一状,要让他付出代价,他以为我们好欺负吗?”
章捕快气不过,仍是决意去捅破那二人的阴谋诡计。
“我们直接在下一个城池汇合,你先回家安顿好老母,我到时带着她走。”
李捕头嘱咐着,他这小伙子呀,这是做了他这个老前辈不敢做的事。
“那成,我赶紧去通知乡亲父老,告诉他们这几日我们要离开,让他们暂时躲起来,等事情安稳了再回来。”
王衙役听着安排,只想赶紧插上翅膀飞回吉祥村。
“好,我也会联系我的家人跟街坊四邻,我们要迅速行动,时间紧迫啊!”
裴捕快也是决定反抗。
“我们要组织起来,不让他得逞,要死战到底,宁可与他同归于尽!都当为民除害了。”
章捕快很激动,整个人兴奋得脸红扑扑的。
面临的危险处境,他们也不管是否是深夜,不得不迅速行动,以保护自己和家人的生命。
“砰砰砰——”李大震在入夜后,敲响了回春堂的大门。
回春堂众人因为没有病人,早早关了门,躺下床歇息了。
巷子里的狗子被这动静惊得直汪汪叫唤。
“谁啊!大半夜的,来了来了,莫敲了。”
苍耳蹑着鞋子,披了件衣裳就起身,站在大门口先问了一句。
“我是县衙的李衙役,以前也是捕头,来过回春堂好几次了!而且我是崔老二家的堂妹夫。”
李大震知道规矩,这怕是害怕流民,谨慎些为好。
苍耳听出这声音,连忙开门放李大震进门:
“原来是李衙役,你快请进!”
汪大夫也被吵醒,赶紧穿上袍子去了解情况。
“李大震?你这是受伤了还是如何,这深更半夜的。”
“汪大夫,我没病没伤,是我们大家伙儿有要事求你,我们偷听到,这林主簿跟陈县令要贪了赈灾银,需要您帮忙写份状纸,其他人我们根本信不过……”
李大震他们对汪大夫的人品,那是极其相信的。
“什么?!他们竟然要贪赈灾银?无耻之徒,身为父母官竟然如此欺上瞒下。”
汪大夫气得火冒三丈,睡意全无。
“我考过举人,你且随我进书房,必须要揭露这卑鄙行径,将知道的都细细道来,让我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