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的脚却卡在了生产通道里,连忙挣扎蹬腿。
媛娘洗净手,顺着产道握住羊羔的前腿,并轻轻地找到两只前腿,合并,将其拉出,尽量不给母羊带来更多的痛苦。
木香给她递剪子,把羊脐带剪掉。
苍耳接过羊羔,用干净柔软的布湿水,清理羊羔口鼻周围的粘液,以便它能够正常呼吸。
收拾好后,把两只羊,安置在干净、温暖的棚子下,底下垫着厚厚的干草,以帮助其恢复。
汪大夫感到无比的欣喜与满足,虽然他并非专业的兽医,但又能挽救一条生命。
万物皆有灵,也是很成就感的。
一夜无梦。
秋色如画,平顺村的清晨,远处飘来烟囱的炊烟。
天色阴沉,一片雾蒙蒙。
微风拂过金黄的稻田,耳畔传来稻谷沙沙作响的声音。
时不时有只雀儿停在村口大树上,整个平顺村寂静,整体宁静而安详。
“砰砰砰——”
突然一阵拍门声惊扰。
“崔承贵,崔承丰!你们两个不忠不孝,忤逆不孝的畜生给老娘滚出来。”
崔老太从祠堂跑出,站在崔家门口撒泼放刁,唾骂。
“当初就应该溺死你俩,还省粮……”
“砰砰砰——”
她直接抄起一旁的木柴,举动粗蛮地想撞开门。
崔承丰开门,被迎面而来的木柴抽中肩膀,连忙吃痛捂住臂膀。
误伤儿子,崔老太也有点不知所措。
自己前一天光顾着去祠堂抢占地盘,连鸡鸭鹅都给带去祠堂。
也是这崔老太,害得大家都把自家的牲畜锁去祠堂,祠堂里有一间挤满了家禽牲畜。
刘老头更是把自家的羊都赶到祠堂的柴房,硬生生磨刘族老。
说:“这羊就是他的子孙,必须要带进来!”
还各种贿赂,各位族老被七嘴八舌的争论,吵的脑袋都大了。
只能答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除了牌位放置地不许有这些腌臜物,其他地方你们看着办吧。。”
为此崔老太更是回屋,把所有被褥粮食都收在眼前的。
但一想到,这俩儿子趁着自己无暇顾及其他,竟然偷偷把媳妇跟娃娃送城里。
崔老太在这继续耍赖撒野。
“你们俩真是好样的啊!要不是老三媳妇说,我都不知你们卖了地!”
一旁崔贾氏挑唆是非:“银子还只送媳妇进城,哎哟~”
崔大伯看着横加指责的母亲很疲倦,“娘……”
“苍天哟,怎么可以不顾老娘兄弟,应该把银子分给自家人,或是送爹娘兄弟进城避祸才是!”
崔老太气得直发抖,整个人怒火中烧。
“再说了,凭甚她们去城里过舒坦日子,繁华享受?”
“娘!红霞她们是去城里生产的,寄人篱下哪里舒服?她那肚子双胎,汪大夫老早就嘱咐了,要去医馆护着,不然会一尸三命的!”
崔承丰缓过疼,忍受着娘亲的辱骂,恶意中伤。
看着他娘无理取闹,无奈地说,试图安抚他娘胡搅蛮缠的情绪。
“而且城里也不安全,前些日子东旺县的镖局,就被流民抢了,他们有武器都没法抵抗。”
讲明昨天去城里看到的残酷景象,只希望他娘能理解。
“都是借口!今日不送我们进城,把银子孝敬爹娘,你们别想出门。”
崔老太坐在地上直接撒泼打滚,不肯妥协,怎么拉都不肯站起来。
“不好了!流民来了。”
一听流民来了,崔老太不敢演了。
崔老太跟崔贾氏赶紧推开堵在门口的两人,进屋子里头。
崔承丰几人还想出去应敌,却看见巡逻的人试图阻拦,但流民来势汹汹,二话不说,带着刀具向众人不要命地砍。
“爹,咱拿着菜刀冲出去吧!”
同林跟同桐二人难得有这种机会,若是可以冲出去杀敌,就是村子里的英雄了。
“出什么出,赶紧躲起来,快点进来。”
崔承贵连拖带拽,强硬态度拽着两个蠢蠢欲动的儿子,赶紧躲进屋子里头,开了地窖几人躲了进去。
崔七七若是在,可以看到用大砍刀直接朝着张家老大的胸前砍的人,正是那时看到的矮小黑壮的汉子。
“啊——”
鲜血洒满地,张家老大昏死倒地。
“张大,张大!你没事吧?”
四五个巡逻的人赶紧拿着长锄头挥开流民,想去救张家老大。
平顺村好歹是休息够,吃饱喝足的壮汉。
那流民不敢上前,警惕地后退,等待着有其他流民过来增援。
巡逻的人上前探了探鼻息,还有气,赶紧把他架起,往祠堂跑。
“嘭嘭——快开门!流民杀进来了。”
几个大姓一同建造的祠堂,高大坚固,门都是用大石板造的。
只见浑身是血的几人进了里头,刚关好门,都吓得跌坐在地上……
“爹!”小桃赶紧跑了出来。
“啊——老天爷!”
张大媳妇儿看到丈夫重伤倒地,涕泗横流,轻轻地去试探他是否还有气。
“当家的,当家的你醒醒,看看我呜呜呜呜呜。”
她看着张大胸前伤口血流不止,却又不敢上前捂,整个人六神无主,手足无措。
妇孺都被惊动,堵在门口看,瞧见自家的丈夫、叔伯、父亲受伤。
瞬间哭天喊地,整个祠堂都炸了锅。
“没用的娘们儿,滚开。”
张家族老见张大媳妇光哭嚎,却不动手救治,愤怒地一把推开她。
“老太婆去拿草木灰来!”
“好的好的。”
张家老太唯唯诺诺就去取昨日烧饭的草木灰。
张霞妹看到自家大哥生死不知,血流满地,丝毫不敢上前。
只紧紧抱着儿子虎娃在人群中看。
在愁——若是她大哥死了,她可怎么在平顺村立足啊。
大部分的流民聚集在平顺村的农田附近。
他们从边境走到东旺县,缺乏食物和粮食,连树皮都啃食。
若非逼不得已,对杀人不感兴趣,他们眼里只有吃的,正值丰收的农田,十分吸引人。
“丰收咯——”
“哈哈哈哈哈哈!我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这么多粮食了。”
金黄色的麦田上,一群又一群黑瘦憔悴的流民如同蝗虫过境般。
冲过田埂边界,肆意摘取、割取,带走村民们正在耕种的庄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