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奴把剪刀刺自己的脖子上，带着哭腔道，“想让我走，除非我死！”
方永给了方奴一个白眼。
“没让你离开，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你去做。”
“我给你一份名单，你回食为天总部，说服名单上的人脱离日报，入朝为官。”
“对了。”
“马良对你有好感，你亲自去一趟金陵封地，想办法说服马良到京城当官。”
日报的事情，小十妹处理得最得心应手，现在萧衍开始着手吞没食为天，他还需要小十妹去帮自己留后手，短时间内也没办法把让小十妹自立门户。
另一方面，方奴对他的依赖性太强，年纪又小，不像另外几个姐妹，都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在方奴完全成长起来之前，他打算留在身边继续培养。
见方奴放下剪刀，方永心里松了口气，转而望向了双手抱胸的季布。
似是感受到了方永投来的眼神，季布主动开口道，“属下有自知之明，属下没那么大能耐，就留在主公身边当个护卫好了。”
“要是主公觉得属下碍眼，让属下回金陵当个看家的护院也行。”
“当然，得加钱！”
“属下还没娶媳妇儿呢。”
季布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
补充道，“要不主公给我分几个老婆吧，属下也老大不小了，主公分家，想来也是打算为方家的多谋几条后路，属下自认没有做生意的能耐，不想败这个家。”
方永到嘴边的话他又吞了回去。
他本来打算让季布进入军伍，以季布的能力，封侯拜将只是时间的问题。
不过他也清除，季布喜欢游手好闲不问世事，任何需要动脑子的事情，都不适合季布去做。
“既然你心里决定了，我就不对你做另外安排了。”
方永思索道，“你在南城外的房子估计早就破败了，金陵方府附近宅院的房契都在家里，你挑选一处做自己的府邸吧。”
“我再给你一笔小钱，你拿着去去开个武馆或者其他喜欢的，算是一份维持生计营生。”
“另外，让方梦用幻音坊给你举行一场招亲，但凡看上的女人，只要你们双方情投意合，我都给你证婚，彩礼我给你出。”
听到方永的安排，季布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那感情好。”
“不过先说好了。”
“主公带属下回金陵之前，属下依旧是主公的仆人，主公到哪儿，属下就跟到哪儿。”
“以后的日子还长，属下想跟在主公身
边，多见见世面，以后有了孩子老婆，属下也好在老婆孩子面前吹牛逼是不？”
方永点了点头，权当是答应了。
“方雪和方月去给阳春儿送军需补给了，回来以后我会对外出作战的人再做安排。”
“贺狂和定彦平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
众人神色不一的离开了房间。
没过多久，房间里就只剩下的贺狂和定彦平两个人。
定彦平自行坐到桌边，“我都还没来得及臣服，你就把偌大的方家分散出去了，如此看来，你已经不需要我了。”
方永主动给定彦平倒了杯茶，反驳道，“恰恰相反，方家没了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没有你。”
“哦？为何？”
“因为你救过萧统的命！”
方永把茶水放到定彦平身前，似笑非笑道，“根据方家掌握的信息，在你被关进金陵大牢之前，你就主动找到当乞丐的萧统，和他一起生活了。”
“你救过萧统的命，而萧统可以决定我的命，其中关系，不需要我解释吧？”
萧统的统字是后来的改名，而这个统字的来由，是因为萧统当年登基之后，结束了朝廷数百年的腐朽，实现了天下的政治、思想和经济上的大一统。
要是早一点知道萧统的真实身份，他一定把萧统当做神仙给供着。
当今无上皇，太皇太后的丈夫，当今天子的亲爷爷。
一旦表明身份，一旦萧统有重新坐回皇帝宝座的想法，什么太皇太后和当今天子的权力斗争，通通都得跪着说话。
可惜的是，方永看得出萧统没有重回朝堂的想法。
不过这也不影响萧统在朝堂上的影响力。
他只是收留了萧统，但从收集来的资料得知，定彦平曾不止一次救过萧统的命。
正所谓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所以只要把定彦平留在身边，哪怕真出现他和萧衍势不两立的那天，他也能让定彦平去找萧统出面，给自己谋一条生路。
方永审视着一言不发的定彦平，过了好一会儿，才把目光放到了贺狂身上。
要说身边的人自己最信任谁，无疑是季布和方奴这些和自己一起成长起来的人了。
可要是说谁最懂他的心思，那就只有贺狂这条从他肚子里跑出来的蛔虫。
“有教无类的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了？”
“回主公的话，已有近八成。”贺狂老实答道。
“其余两成，受到大雪封山和边境战乱影响，若是资金足够，明年科
举考试发榜的时间，大概就能实现主公说的有教无类了。”
方永张开的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耳边再次传来了贺狂的话。
“老奴最近会走访老友，争取让聚贤阁有能力的人早日入朝为官。”
“另外，一些有能力的人，也会根据其特长，安插到各地世族家里去做事，亦或者给予些许钱财，让其自行开设店铺学堂，为主公留下暗子。”
“陛下那边，要是想把聚贤阁收归朝廷所有，老奴也会调动人脉施压，为聚贤阁争取最大的利益，学堂方面，也会完全托付给朝廷，避免方家钱财持续流失。”
方永张开的嘴闭了回去。
贺狂已经把他想问的都说了，他实在找不到话去问了。
“没其他事的话就都下去吧，我累了。”
方永朝二人摆了摆手，转身走向了大床。
方永坐到床边准备脱鞋，却见贺狂停留在原地不为所动，正打算问话的时候，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左重又轻，韵律一致。
这种脚步声，在他记忆里存在了二十多年。
察觉到脚步声停止，方永下意识的望向了门外，一股莫名的心酸，化作眼泪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