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合淮南淮北两地的商业势力，岭南、西南两大地域同时兼顾，争取早日把江南商盟变成南方商盟，这是其一。”
“利用在下身边的人脉，为公子乡试之后入朝为官铺路，是其二。”
“其三则是把淮南淮北两地的寒门学子招揽进来，为方家广纳贤良的同时，也为公子继续在天下各地开办书屋提供备用人手。”
贺子尺双手抱拳，卑躬屈膝的模样要多恭敬有多恭敬，但那双稍显躲闪的眼神还是被方永捕捉到了。
徐州地处江南、淮南、淮北三地的分水岭，贺子尺又盘踞徐州多年，曾得到皇帝器重，颇具人脉和手段。
整合淮北淮南两地的地方势力以及打通官府人脉这两点，贺子尺无疑是最佳人选。
至于第三点……
寒门是没落的贵族，归根结底没有脱离贵族阶层。
这些人或贫困潦倒，或走投无路。
但只要稍微拿出一些能力，带有勾连关系的其它贵族便会施以援手，就有重回贵族阶层的可能，当初的方家便是如此。
所谓的替方家招揽寒门学子，不过是想在方家的大伞庇护下挽救旧贵族，利用那些旧贵族重新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罢了。
方永不反对手底下的人培养属于自己的心腹，毕竟身边的亲信都是要支撑起一个行业的，忙起来的时候还要听从他的号令，手底下没几个顺手的人很难把事情办好。
但强
调落魄贵族，有意忽略平民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贺子尺心底深处，依旧没有把那些平民百姓放在眼里。
不过方永也不在乎。
找一根搅屎棍，要比创造一个化粪池简单太多了。
方永深吸一口气，郑重承诺道，“中秋诗会结束之前，你若是能把淮北、淮南两地的商盟建立起来，并且让两地商盟主动加入江南商盟，我便任命你为贴身侍从，予你便宜行事之权。”
说到任命两个字的时候，方永故意加重了声音。
言外之意，是把贺子尺当成自己人了。
贺子尺听出方永话里的意思，主动单膝跪地以表忠诚后，才缓缓开口道，“淮北淮南两地的普通世家和商户属下会全力游说，不过两地的几个上层世家，估计只有主公出面才能说服了。”
方永应声点了点头。
淮北郑家那样的顶级世家如果极力反对，就算是联合徐凤先以及琅琊王氏的势力他都不一定能拿下，更不要说已经卸任官职的贺子尺了。
他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贺子尺能帮忙把淮南淮北两地的那些小家族和商户聚拢起来形成一股势力，保证方家产业和书屋能够在两地畅通无阻的开设下去就行了。
至于那些早就成了气候的地头龙，日后一一游说便是。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把聚集起来的流民处理好，让中秋诗会顺利进行，才好布局方家的下一处产业。
“幻音坊内有过夜的客房，今日你就在坊中住下吧。”
“我会通知萧玉芝，让你有权借阅淮北淮南两地仙衣阁收集的资料，如果有必要，两地仙衣阁的人也会助你一臂之力。”
方永向留守幻音坊的方梦吩咐了几句，带着人回了府邸。
月光照亮了金陵城内空旷的街道，给昏暗的街道添加了几分静谧。
方家府邸，一夜无话。
以书堂寺为中心的城西，一夜之间却是发生了好几次躁动，要不是有水泥和精铁砌成的围墙把那些流民围堵在封地内，又有都督陈胜带兵震慑，金陵城早就发生暴乱了。
无家可归的流民依旧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翌日清早，金陵城外又多出了三万多流民，加上被圈禁在城西封地的人，聚集到金陵的流民已经直逼十二万。
金陵城城门紧闭，直到太阳高悬都不敢打开一丝缝隙。
刚刚得到过朝廷表彰的李牧更是彻夜未眠，天还没亮就带着衙门的人堵在了方家大门面前。
方永倒是睡了个好觉，临近中午的时候才在花满溪和季心语的挑逗下睁开了眼睛。
房门外的方奴已经催促了几次。
方永也不答话，光溜溜的躺在床上，打量着身边衣不蔽体的二人。
虽已为妾，花满溪做起事来依旧显得有些拘谨。
感受到方永那双火热的眼神，她刚刚拿起花边内衣的手不由停在了腰间。
“夫…夫君
……”
“是否是…是否是妾身昨晚伺候的不够好，要是夫君不赶时间，再伺候几次也是可以的……”
话还没说完，花满溪便感觉腰间传来一股蛮力。
还没来得及反应，方永便已经压在了她的身上。
“让为夫再验一验你腿上的伤。”
一股轻柔的触感从大腿内侧传来，花满溪只感觉浑身发软，腿间传来一股令人亢奋的酥麻。
“嗯……”
花满溪忍不住发出一身嘤咛，大腿随着方永手上的动作左右摆动。
看到花满溪满脸享受的模样，方永心里不由松了口气。
抚摸花满溪大腿内侧旧伤的时候他用了八成的力气，花满溪眉宇间虽然带着几分痛苦，但要比两个月前临幸的时候好多了。
方永手上用力，将满面含羞的花满溪抱在了怀里，柔声细语道，“二姑说你的伤势恢复得很好，只要不做太剧烈的动作，已经能和正常人无异了。”
“这段时间你跟着碧落也学会了不少东西，我有意让你和心语去城西封地挑选人手，培养一批属于我们方家自己的武力。”
季心语轻轻按摩着被方永折磨了一晚上的胸口，满脸欢喜道，“武力？夫君终于打算培养属于我们方家自己的死士了吗？”
方永的手在花满溪身上游走着，早有预谋的摇了摇头。
“准确的说，是私兵！”
“你和花满溪都是掖幽庭里厮杀出来的胜者，论武
力、论技巧和观察力，绝不在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兵之下。”
“我想让你们二人从城外的流民中挑选出一些能人出来培养，打造一批真正的军队。”
随着贺子尺的加入，方家的发展速度已经超出了方永原本的预料。
钱和权方面倒是在不断增长，然而方家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是借着徐凤先和王家的势在外行走，一直没有形成自己的势力。
他可以借着徐凤先的虎皮，带人扛着连弩在江南横行霸道。
但那终究是别人的势力。
至始至终，方家真正能算作兵力的家兵数量，只有徐凤先特许的二十个。
随着家族财富的扩大，他愈发感觉到兵权的重要性。
崔氏一族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论财富，崔氏一族数百年来积累的财富已经能和八大世家相提并论，但一直被各方势力掣肘，原因就在于没有兵权，随时可能被人镇压。
好比这次金陵崔家举族迁移。
倘若崔氏一族手里有兵权，就算徐凤先力保，崔家也能力扛众议，屠戮整个方府。
方家不能没有兵权，也不能没有独属于自己的利剑。
“据我估算，这次汇集到金陵的黎民百姓会超过十五万。”
“我要你们从中挑出一些好手，全力培养。”
季心语看了一眼趴在方永怀里欲仙欲死的花满溪，强忍住心里的悸动道，“不知夫君打算从那些百姓中挑选出多少人进行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