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敢!”
李信急忙跪在了地上,细密的汗珠从额角流了下来。
当今天下,除了太皇太后,还没有谁敢得罪这位神医。
华云阴沉着一张脸望向李信,“还不快去?”
“是!”
李信连忙跑出了房间。
包扎好伤口后,华云又给方永把了把脉。
“你的内伤要比之前更加严重了。”
“还有你脖子上的伤……”
华云痛心得嘴唇颤抖。
“一个月内,决不能再拿起超过五十斤的东西。”
“否则老夫绝不会再管你!”
华云用尽了浑身力气怒斥。
在他眼中,和方永的交易已经不再显得那么重要了。
他现在只想要方永早些康复,为江山社稷培养出更多人才。
先有食盐之功,后有种菜之劳。
最让人敬畏的事,此子居然愿意分毫不取的把这样的神奇手段献给大隋朝廷和子民。
若是此等经天纬地的人才死在了自己面前,他还有什么脸去面见先皇。
看到方永脖子上的伤,华云心口又是一痛。
“此事……”
“老夫给你做主!”
他抓住方永的手腕,生拉硬拽的来到了前院。
前院之中。
寥寥两三人人正在将搬来的盐矿敲成粉末。
数名贵族公子正围在一众女兵周围,有说有笑的评论着女兵们的姿色。
“谁叫崔景炎?”
突如其来的声音使得院子里的王公贵族们都是一愣。
“
老夫最后问一次。”
“谁叫崔景炎!”
前院廊道上,正把手伸进女兵胸口的崔景炎突然停下了动作。
这些年他玩儿过不少女人。
从掖幽庭出来的女人倒是第一次玩儿。
好不容易提起了兴致,却被这老匹夫给打断了。
崔景炎冷眼望向华云。
“哪里来的老匹夫,胆敢直呼本公子姓名。”
华云冷眼望向崔景炎,声音冰冷的命令道。
“过来。”
“给老夫跪下!”
崔景炎眉头紧皱,伸手拔出了女兵别在腰上的弯刀。
“老匹夫……”
“你可知翰林院的院长都不配让本公子下跪。”
“本公子看你是嫌活的命长了?”
话音还在空中回响,庭院中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放肆!”
院落中央,荣亲王府大世子萧策突然放下了手里的雪球。
他双手抱拳,恭恭敬敬的向华云施了一计大礼。
“晚辈萧策,拜见华神医。”
萧策施完礼,这才向一脸木讷的崔景炎介绍道,“此乃宫廷御医华云华神医,此前是太皇太后身边的御用御医,如今暂留在勇武王身边,为勇武王医治暗疾。”
“你若是敢伤了他……”
“十个崔家也不够杀。”
崔景炎吓得身子一抖,突的一下跪在了地上。
他虽然没见过华云,但华神医的名号还是知道的。
只是这样的大人物,为什么会出现在方家次子的府上。
看到华云牵着方永手腕的那股亲切劲儿,崔景炎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跪到老夫面前来!”
声音中带着强烈的愤怒。
崔景炎像是一条狗一样向华云爬了过去,就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从科举高中的那一天起家父就向他提醒过。
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提高崔家的名望,但有三种人不能得罪。
第一种是皇亲贵胄,第二种是侯王将相,第三种便是太皇太后身边的人。
而华云,恰好是太皇太后的人。
崔景炎爬到华云面前,脑袋一个劲儿的磕在了雪地上。
“小儿崔景炎,拜见华神医。”
“景炎错了。”
“景炎向华神医鬼头认错。”
“还请华神医看在景炎年幼无知的份上,饶了崔景炎这一次。”
华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崔景炎。
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人敢对他用老匹夫这个称呼。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狠辣的心肠。”
“崔家怎会生了你这狼子野心的东西。”
他一脚踢在了崔景炎的脑门上,直接把崔景炎踢了个人仰马翻。
若非此子生在一门六进士的崔家,他现在就回京城告御状。
他看了一眼身边气息内敛的方永。
“人老夫给你叫过来了。”
“想怎么出气,你尽管动手。”
方永点了点头。
他只是向华云帮忙处理一下脖子上的伤,没想到华云居然会给自己出气。
给崔
景炎的脖子也来上一刀是不可能的。
毕竟崔家的权势摆在那里。
但若是不给崔景炎一些教训。
未来的十天,方家怕是会鸡犬不宁。
方永思虑片刻,捡起了院子里用来敲盐矿的锤子。
想到华云刚才的叮嘱,他使出的力气又松了下去。
方永望向廊道上哭着整理衣物的那名女兵。
“他刚才使用那只手摸你的?”
“右…右手……”
女兵怯懦的回答到。
“你过来。”
方永把手里的铁锤交给了这名女兵。
“拿只手摸的你,你就废了他的哪只手。”
见女兵握着铁锤久久不敢下手,方永再次开口道,“记住了。”
“我们的身份可能不一样,但我们都只有一条命。”
“没有家人是你的不幸,也是你最大的幸运。”
“要是有人敢把你逼急了。”
“以命换命,绝对不亏!”
方永故意拉高了嗓门。
这些话既是对女兵说的,也是对在场所有人说的。
倘若哪天真的把他逼急眼了。
只要还能动,他就有上万种办法拉着敌人的全家陪葬。
“啊……”
一声惨叫传出。
女兵手里的铁锤落在了崔景炎的右手之上。
崔景炎浑身颤抖,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但他不敢抱怨,更不敢大放厥词。
当众辱骂宫廷御医之首,被打断了手指都是轻的。
如果是在皇宫里,他这条小命已经没了
。
女兵泛着泪光的杏花眼把方永的模样刻在了眸子里。
“谢谢。”
她由衷的道了一句谢,毕恭毕敬的退到了一旁。
方永拿起铁锤走到了院落中间。
“此事就此揭过。”
“诸位世子少爷都来前来学习制盐的。”
“下官希望大家能把制盐的技术学到手,高高兴兴的回到京城邀功,而不是在下官的家府中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斗来斗去。”
他拿起地上了一块盐矿,举起锤子敲打了起来。
“生火烧水,手伸到锅里感觉水温温烫即可。”
看到方永吃力的挥动铁锤,萧策心中有所动容。
“方大人都伤成这幅模样了,还打算硬撑着教我等制作食盐?”
方永抬头看了一眼走到身前的萧策。
“这是朝廷给你们的任务,也是勇武王交给下官的任务。”
“在其位,谋其事。”
“所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重任在肩,不得不能!”
萧策瞪大眼睛看着方永,如同醍醐灌顶,整个人身上的气质都有了变化。
“方大人之胸心,在下所不能及也。”
“在下为方大人烧水劈柴。”
萧策拿起柴刀之际,一身穿华袍的男子连忙赶了过来。
“大世子。”
“您身份尊贵,怎么能为这种边远地方的小吏烧水劈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