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相逼

裴宴斯听见这话,不由得皱了皱眉,明明昨天才去看过陈灵梦,今天怎么又要让自己去医院?

他的不满写在脸上,眼里的寒光愈发凛冽,沈禾鱼只是这么看着,心里都有些发寒,可更多的是不满和失望。

她就知道,在裴宴斯身边,永远是得不到安宁的。他的身边永远有不同的女人在往前扑,而自己,最后永远是被挤开的那一个。

6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沈禾鱼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面上没什么表情变化,她的语气也是淡淡的,抬起头来对裴宴斯说:“你去吧,我自己能够回去。”

裴宴斯低头,瞧见沈禾鱼眉目间的一抹忧伤和无奈。

他的心里一疼,像是被千万根银针扎了一下,可随之而来的又是另一种难以言说的喜悦,这是不是代表,沈禾鱼心里也是在意自己的?

他无法去论证,她对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和自己想得一样,只是,他出于本能地,不希望沈禾鱼为自己伤心。

他伸出手,顺了顺沈禾鱼被风吹乱的头发,温柔地说道:“我不会去,我陪你回家。女儿还在家里等我们。”

玥玥很快就要开学了,他们还答应过,开学的时候,一定都会陪着玥玥一起去学校。

裴宴斯拉住她的手,就要上车。

电话已经挂断。

然而才上车,那边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这次却不是赵晋打来的,而是陈爷爷。

裴宴斯看着屏幕上闪烁着名字,眉目间浮现出一抹烦躁,丝毫不加掩饰的戾气,也在这一刹那,渐渐浮上他俊俏的脸。

沈禾鱼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她说:“接吧。你总这样逃避,事情并不会得到解决,陈灵梦永远在那里,陈爷爷也永远都在要你去医院。”

“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裴宴斯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想要从她的眼里看出几分真假,她到底是真的希望自己接听电话,然后去医院,还是说,只是因为吃醋赌气,故意这么说?

可看了她许久,他都没看出什么异常来,最后他只能放弃,这时候,电话已经被自动挂断。

他对司机说:“去裴家老宅。”

司机点了点头,没有犹豫地发动汽车。而裴宴斯看着自己黑屏下去的手机,那边也没有再打来电话。

他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不仅仅是被纠缠之后得到的放松,也是没有再来电话,自己需要再对沈禾鱼解释的放松。

他现在担心沈禾鱼对自己的看法。

只生怕陈家一再骚扰,会让沈禾鱼产生误会,会让她觉得更没有安全感。然后离自己更远。

那并不是裴宴斯想要的。

他拉过沈禾鱼的手,完全包裹在掌心,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这样做,然而这仿佛已经成为两人之间的默契。

沈禾鱼任由他拉,也没有反抗,实际上,也是清楚自己根本就无法反抗他。

随着汽车的前进,沈禾鱼也没有听见那边再来电话,心里一时间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她希望的电话不要再来,又希望电话再来。

总之,无论哪一样,都无法证明她对裴宴斯真的毫不关心,毫不在意。

连沈禾鱼都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明明这么多年,该爱的早已爱过,应该恨的也已经恨过,所受的伤就这么刻在心里,根本无法忘记。

可为什么,她还是无法自控地,对裴宴斯产生别样的期待?

车子终于抵达了裴家老宅,沈禾鱼的思绪也渐渐回笼。

本以为电话没有再打,这件事就翻篇,谁知,两人下车的瞬间,却看见车库里,多了另外两辆豪车。

沈禾鱼是去过陈家的,认出来这辆车是陈爷爷和陈文洲的。

裴宴斯也看见了,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就是亲自登门来了。

究竟是得多宠陈灵梦,才会为了这件事,亲自上门来?

沈禾鱼无法去想,但心中不是不羡慕,陈灵梦有这么宠她的人。

裴宴斯像是察觉到了沈禾鱼的情绪变化,他伸出手,轻轻抚摸住她,像是在安抚说:“不要担心,不论怎样,就算他们用生死逼我,我也只会只有你一个人。”

沈禾鱼深深地看着他,“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你根本就不爱我。也许放了我,你取她,结局对谁都会更好。”

裴宴斯低头,轻轻吻过了她的额头,认真地一字一句说道:“只有娶你,结局才会好。这样的话,我不希望再从你的口中听见。”

就算再听见,他也是希望沈禾鱼对自己的占有欲,莫不让自己娶别人,不让其他女人在自己身边。

这些对于他来说,才是最好的。

沈禾鱼见他这样,也不再多说什么,她直接转身离开。即便他执迷不悟,她也知道,自己一定保持清醒,在他所说的婚礼到来之前,尽快离开这里。

带上自己的女儿,永远不要再回来。

他不属于自己,这么多年以来,如果他真的和自己是良配,早就已经结婚,并且子孙满堂。

何必等到现在,又还有别人的干扰。

这么多年来的生活经验,告诉沈禾鱼,若是生活中越是阻拦她做成一件事,那么则证明,这件事是不适合她做的。

沈禾鱼无暇顾及这些唯心主义究竟有没有科学论证,她只想尽快逃离现场,不想看见裴宴斯和任何人的亲密。

她来到客厅,看见沙发上,陈爷爷和陈文洲都坐在那儿。

他们看见沈禾鱼进来,都好整以暇地打量了一圈。

陈爷爷先开口说:“裴太太,你好。”

听见这一声称呼,沈禾鱼愣了一下。

很快她又回过神来,“你言重了。”

她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当做过,是裴太太。

裴宴斯跟在她的身后,站了进来,“他说得没错,你就是这样的禾鱼人。不必要谦虚。”

沈禾鱼知道他是在故意给自己解围,然而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她低下头,快速走开上楼,不想留在此地一分一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