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鱼没说话,她只是看了一眼裴宴斯穿着的长款黑色风衣。
即便是快要深冬的季节了,但他仍然穿着这看起来算很单薄的衣裳。
玥玥一直很激动,一路上叫喊个不停,看见这个要喊一声,看见那个也要喊一声,现在已经快要过年了,国外模仿国内的春节习俗,一不小心学得过火,这段时间城内一直都在放烟花。
但都在规定的区域内。
站在高塔之上,可以看见最美的夜色,在繁华的城市下,烟花和霓虹同时闪耀在眼中。
沈禾鱼被这种美给震撼到。
她看着远处的霓虹,千万颗闪闪,全部都汇聚在远处,像是坠落到人间的银河。她惊喜道:“玥玥快看。”
女儿被裴宴斯从怀中放下来,她爬到沈禾鱼身边,跟她看着那远处的灯火一起欢呼。
沈禾鱼一直望着远处的光芒,并没注意到身边的裴宴斯,一直在看着她。
他静静看着一大一小,是他生命中同样重要的两人,她们在光辉的映衬下,是极其明媚的,比这儿惊人的夜色还要让人迷醉。
沈禾鱼忽然转头,蓦然就对上裴宴斯看她的眼神,炽热,且情意绵绵,深情款款,看在眼里像是他有多爱她。
他正要说话,就看见他忽然走到她面前,从身上摸出一个首饰盒子。借助着霓虹的夜色,沈禾鱼看见那是上次他带着她非要去定制的那家logo。
她愣了一下,隐约知道了他想要做什么。
她心竟然在这一刻莫名其妙的,不受控制的,不断加速跳动。裴宴斯将首饰盒子打开,他一句话也没有对她说,直接将里面的戒指摸出来。
拉过她的手,将戒指不由分说地给她戴好。
沈禾鱼看着自己的无名指上,被他套上的戒指,是他定制的那个小鱼形状,在内扣的部分,有他名字的缩写字母。
以前沈禾鱼一直觉得,这种刻写字母缩写名字的行为非常幼稚,可现在看见这种行为发生在裴宴斯的身上,她又感到了莫名的……古怪。
而不是幼稚。
她拒绝不了。这七天之内,她都没有拒绝的余地。
正这时,裴宴斯让她往天上看。
沈禾鱼乖乖地仰头,看见无数的孔明灯飞扬在夜空中,它们全部汇聚在一起,明晃晃的,像是另一类的星辰,且像是有人具体操控,它们在空中慢慢地汇聚。
最终形成了一行字。
沈禾鱼看着那一行字,皱了皱眉。
玥玥在她身边惊喜地大喊道:“妈妈看啊!”
那是组成了的沈禾鱼的名字,虽然除此以外,就没有了别的句子。
但这目的已经很明显,且是谁做的更是明显,她转头看着裴宴斯。
他身后是繁华的夜,以及升上夜空的孔明灯。
他的风衣都沾染了冬天的冷风。
沈禾鱼说:“你故意的吗?”
“为你做的,”裴宴斯说:“就当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他不说,沈禾鱼就没想起来。这竟然是他们之前结婚的纪念日,就在几天之后。
但那是很多年前的那次结婚。
沈禾鱼没想到他还记得。
裴宴斯走到她身边轻轻搂住她,跟她一起看着这儿的夜色,玥玥在他们身边开心地说说笑笑。
看起来是极其幸福的一家三口,但只有裴宴斯和沈禾鱼自己心里面清楚,今天已经是第四天。
他们最后的时间,只剩下最后的三天。
沈禾鱼不可能会留下来,她不会在他的身边。她知道的。
裴宴斯抿唇沉默着,什么也没说,只觉得今年的冬风似乎比之前更要冷。
看夜景很快就结束,最重要的还是灯塔上风很大,玥玥站了没多久,就开始打喷嚏,沈禾鱼知道她从小身体就不好,没有继续敢多留下,提出回酒店。
玥玥一回去,裴宴斯带着她去给她洗热水澡,沈禾鱼在客厅里独自坐着,她低头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一时间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受。
她很确定自己是要离开的,不会留下,但当看见这枚戒指出现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心里发疼。
如果她跟裴宴斯换一种方式去相遇,会不会结果更好一些?
沈禾鱼正想着,浴室的门被打开,裴宴斯抱着玥玥出来,先带女儿去另一间房休息后,他才出来找她。
他坐在她身边,伸手将她紧抱在怀里,下巴抵住她的小脑袋,鼻尖嗅着的都是她的发香。
沈禾鱼在他怀中没动,也没挣扎。
他说:“我有纪念日礼物吗?”声音有些委屈巴巴。
他是真想要,想让她对他再上心一些,至少是对于这最后的几天中,对他的怜悯。
哪怕当做她来怜悯他,只是她对他的怜悯。
沈禾鱼直接说:“没有。”
“好吧,”裴宴斯叹息一声,把沈禾鱼抱着起身,走到床边,将她放在柔软的床上,随即俯身压上,“也没关系,我可以自己索要。”
沈禾鱼皱眉,还没来得说任何一个字,唇就被他给堵住。
裴宴斯想到这几天后她要离开自己,他得回归正常身份,不能再对她这样,他得和沈江离那些人共同追求她,他就感到不甘心。
吻她也就更为深入,像是惩罚。
……
沈禾鱼翌日醒来时,看见自己身上的暧昧痕迹,想到昨晚裴宴斯发狂。还好现在是冬天,她的衣服可以足够遮住。
她准备跟裴宴斯一起出门用早饭,却接到了来自陆弋的电话。
她虽好奇怎么这个时间点给自己来电话,但还是接起:“陆医生?”
“禾鱼……”他那边的声音很虚弱。
沈禾鱼听得一愣,紧跟着皱眉担忧道:“你怎么了?”
“我好像发烧了,你能来看看我吗,现在就我一个人,我担心……”
“我马上来。”
沈禾鱼问了陆弋的门牌号后,挂断电话就要去,连旁边的裴宴斯都忘了。
裴宴斯一把拉住她手腕,“你要去哪儿?”
“陆弋病了,我去看看他,他身边没有人,需要人照顾。”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裴宴斯冷冷看着她,眼中不满,难道还要她去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