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里,恨意丛生。
可那些恨意疯狂滋生的同时,对他的那些爱意也跟随席卷过来,像是密密麻麻的藤蔓,将她一整颗心都全部给缠绕起来,她越是恨他,那些藤蔓就缠绕的越紧。
最后只留下了疼。
沈禾鱼绕开猛虎,去了沈氏集团。
她绝对不会给裴宴斯妥协,就算裴宴斯用尽一切威胁手段,她都不能妥协。
无他,只因为她知道人有了第一次,就永远会有后面的无数次,如果自己这一次被妥协了,下一次他只会变本加厉继续用这样的手段,反之,他将会感到疲倦,不会再对自己用这种无聊的手段。
沈禾鱼现在只能寻找沈江离的帮助。
沈家的势力虽然都在国外,可到底也比陆家大得多,也许是唯一能够跟裴宴斯相匹敌的。
她不能连累陆弋,但沈江离如果有能力,那么自己就不叫连累。
赶到沈氏集团,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来的路上,沈禾鱼还是忍不住地掉眼泪,一双眼睛红彤彤的,像是被人欺负的狠了。
她推开沈江离办公室的门。
沈江离感刚刚才结束过一个远程会议,为的都是国内的生意被突然阻断的原因。
他一抬眼,看见沈禾鱼从外面进来,双眼哭得红肿,一张脸更是悲怆无比。
他皱眉,连忙站起身来去拉她过来坐下,关怀道:“你怎么了?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沈禾鱼在沙发上,他站在她面前,她需要仰起头来才能看他,她嗫嚅道:“你能帮帮我吗?”
沈江离见她眼里的难过,心里也跟着很不好受,这么多年,虽然自从她生了玥玥之后,自己对她没有任何的想法,从一开始对她的追求也只是花花公子所想要玩玩而已。
但这么多年的情分,现在看见她哭成这个样子,他心里产生了保护欲,埋藏了六年的妄念,在这么瞬间忽然全部涌出来。
他跟着坐在她旁边,“我说过,你有任何苦难都可以找我。现在当然还算数,你先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沈禾鱼将事情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说给他听。
她情绪很乱,说的也很乱,前言不搭后语,但沈江离懂她,最终也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裴宴斯会是这样死缠烂打的人?
沈江离有些不可置信,道:“我会去找裴宴斯问清楚。你先不要着急,这段时间住在我的房子里。”
“免得他找人对你做什么。”
沈禾鱼不甘愿做菟丝花。
她道:“我需要你的权帮助我,其余的我自己来做。”
“你需要什么?”
“人力。不管是哪条道上的。”
沈江离沉默了一会儿,知道她从来都是这样倔强要强的性子。
他蹙眉,道:“好。可你要是无法解决的,一定要来找我。”
“我知道。”
沈江离给了她一张名片,“这个人是我在国外就一直在用的心腹。你联系他,有任何需要他都会给你提供。”
沈禾鱼从他手中接过名片,上面的名字是文安,
她道谢后,暂时离开了公司。
她回到自己的房子,发现玥玥也不在这里,只有宁姨在厨房里面煲汤。
看见她来,宁姨奇怪道:“沈小姐,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正好,我煲汤了,你等下可以带给玥玥去。”
沈禾鱼坐在沙发上,失魂落魄:“玥玥不见了。”
“啊?”
宁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玥玥不见了?”
“被裴宴斯带走了。”
沈禾鱼强行忍住哽咽,她摸出手机。拨通了文安的电话。
宁姨在旁边听见这话,又看见她情绪不对劲,隐约能猜测到是怎么回事,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坐在她身边陪着她。
文安那边很快就接了电话。
“是文安吧?我是沈江离的朋友。”
“我知道,江哥都给我说过了。说吧,你想要我帮什么?”
“你能攻一下,裴家的监控系统吗?”
大多数人的家里,都会在公共场合安装上监控,裴宴斯也不例外,在那老宅里,玥玥所住的那一层楼的楼梯间有监控。
她想要通过这个看看,是裴宴斯的什么人带走了玥玥,她只需要紧紧跟着带走玥玥的这人,也许就可以找到玥玥。
找到之后,她直接可以带走她,再也不会受到裴宴斯的牵制。
文安答应得很爽快,他人在国外,并不知道裴家代表的意义是什么。
他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找到了东西,将视频发送给了沈禾鱼。
沈禾鱼通过监控,能看清楚里面的画面。
将玥玥带走的人是陈波。
监控画面听不见声音,只能看见玥玥是拉住陈波的手的,跟着陈波下楼,坐上了陈波的那辆车,然后离开。
看得出来玥玥是自愿跟着他走的。
明显肯定是被人给骗了。
沈禾鱼双手握紧成拳,直接去找陈波。
她好歹也跟在裴宴斯那么多年,自然知道他家里住在哪里。沈禾鱼到的时候,他们却像是提前明白了她的所有计划,陈波并不在家,而是他的另一个邻居出门来。
那邻居对沈禾鱼道:“你是来找陈波呀?陈波说了,他现在在医院,在裴什么的身边,说你要是找他,就去那边找。”
“你知道他是怎么去的医院吗?”
“开车呀,不然这么远,难不成还走路?”
“是那一辆车?”沈禾鱼调出监控视频,里面正是玥玥所上的那一辆车。
“对的,就是这个。”
沈禾鱼道了谢,从陈波家的小区走了出来。她站在路边,看着对面马路上的车来人往,忽然感觉很无助。
兜兜转转,不管怎么,都是需要回到医院裴宴斯的身边。
她就知道,裴宴斯的手段不会这么简单。她能报警吗?上次带她去调查的李哥,之后好像就被撤职了。
裴宴斯的手段,远远比六年前更为狠。权势也更大。
沈禾鱼最终没有办法,还是回到了医院,前前后后还没有几个小时,她又回到了这里。
她站在病房里,陈波也在,看见她来,下意识地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