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夏,京城边郊的一处宅院。
江风将越国传来的书信送上:“主子,那边来报,赤炎已经回到越国了。”
同时心里也大大好奇,按理说,以他们在路上做的障碍,赤炎回到越国,起码要七日路程。
可今天才是第八天,越国的消息就传来了。
未必太灵通了些。
骆庭山看过后将书信烧毁:“派人继续盯着,韩旌呢,到了吗?”
江风点头:“放心,等赤炎一出军营,两人就能遇到。”
此时的赤炎恨不得在营地狠狠歇息个七八天,但一听说永昌将军来了边境,一个起身就开始着装。
一个四五十的男人,竟然害怕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说出去,都能让人笑掉大牙。
但越国军营里的人,绝不会当这是个笑话。
此时,军营里还算轻松的气氛,突然变得很是凝重。
赤炎也立即整装上马,向着最近的惠城奔去。
惠城内,江程带着韩旌扮成做生意的商人,住进了最豪华的一家酒楼。
说是豪华,但也不过二十来个房间,一层楼,饭菜更是难以下咽。
两人正吐槽着越国的饮食着实不符合两人口味,只见门口就闯进来一个红头发的大块头。
江程背对着他,但韩旌早就看过赤炎的画像,此时立即脚下不经意踢了踢对方,江程有所察觉,但依旧未动。
片刻后,再回头,只看到赤炎一闪而过的红头发和背影。
“是他!”
江程轻声道。
韩旌立即点头:“一会儿开始?”
江程说了句好,认真叮嘱:“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我再问你一次”
韩旌抬手打断,郑重道:“我已经决定的事情,绝不会反悔。”
更何况就跟着征远大将军做事,虽然细作危险,但想想,还是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韩旌竟然心中隐约生出一股激动来。
江程鼓励:“我看好你!将来的军功,你必然在我之上!”
急匆匆赶来客栈的赤炎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不雅声,脸色一尬。
他在门外等了足足一个时辰,里面依旧动静不止。
格老子的,这些个皇族,还真会玩,这一会儿功夫,就进去三娘们儿了。
赤炎心里吐槽着,表情同样不屑。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
赤炎还真怕影响了永昌的雅兴,立即向外走去。
只见一个衣着朴素的少年,正被一个大汉鞭打,旁边还有个富贵的老头悠闲品茶。
“怎么回事?”
他召来掌柜。
掌柜早就看了半天热闹,立即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原来那富贵老爷丢了一千两银子,说是被鞭打的少年偷的,可少年拒不承认,这不就挨打了。
本来嘛,好好讨饶两句,再认个错,富贵老爷可能也就不追究了。
可偏偏这少年倔强得很,除了“不是我偷的”五个字,一个屁都放不出来。
闻言,赤炎眉头紧皱,仿佛看到少时被婶母鞭打的场景。
不是自己做的,凭什么要承认?
最后被打得奄奄一息,若不是师傅经过救了自己
赤炎突然喊道:“住手!”
鞭子顿时停住,众人看过来,看到他一头红发,立即吓得跪倒在地。
“见过大将军。”
韩旌眼睛睁开一条缝,少年眼神清澈又倔强,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赤炎的手下立即上前,准备将人抬下去治伤。
“大将军!”富贵老爷缓缓抬头,仿佛害怕,但又不甘心:“这小子偷了草民一千两银子。”
“我没有!”韩旌立即大声反驳。
赤炎直接挥手命人带下去,富贵老爷看他不善的眼光,顿时一副有苦说不出的表情。
“掌柜,你这里可是有贵客,不相关的人,趁早赶出去。否则”
掌柜仿佛也突然反应过来,立即对着众人赔礼道歉,只说今日不待客,就连早来好几日的江程等人,也被赶了出来。
几人面面相觑。
“头儿,咱们要回吗?”
韩旌留下了,他们的任务也完成了。
江程还是不放心,毕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还是第一次出这么大的任务,如果真的露馅,他们也能及时将人救出来。
“先找个地方住下!”
过后几日,江程等人一直在打探韩旌下落。
可一直没动静,连那家客栈都被人官兵封了起来。
江程皱眉,就在等得不耐烦,准备明日夜探客栈之时。
第二日,暗卫从外面一回来,就露出兴奋的表情。
“头儿,留下了!”
“你们是不知道过程有多惊心动魄,我听百姓说,他差点被永昌和赤炎两个人砍了,也是那小子机灵,最后竟然被两个人争抢了起来。”
江程总算舒了口气。
“行了,以后谁也不能再提韩旌这个名字,就当不认识他!”他命令道。
“是!”众人脸色肃然。
事情办完了,就要回城了,但既然都进入越国了,总要和以前那些探子联系上,也要看看那些人是否还信任得住。
“暗一,你留下。”他最后道,“我们在越国的一切行动都由你负责!如果遇到实在拿不准的事情,就拿这块玉佩,去西北巷三十六号。”
赤炎突然离开的事情,三皇子很上心,特意派人去查。
就听说他离去的第二日赤身裸体出现在客栈后门的消息。
三皇子怀疑是老大做的,毕竟京兆尹就是他的人。
可是,为什么没有直接杀了赤炎呢?
三皇子百思不得其解,等到了第二日上朝时,就发现久病不起的父皇,竟然面色红润坐在龙椅上,不过盯着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善。
三皇子一个早上都保持警惕,就怕又突然被人栽赃陷害。
事情也不出他所料,但这次被训斥的人,竟然是卫尉寺少卿伍承。
朝中姓伍的官员不多,更关键的是,三皇子亲生母亲,便是出自伍家。
如今听闻父皇不过寻着一个无关紧要的理由,就要罢免伍承,三皇子脸色阴沉如墨,余光瞥向大皇子,正发现对方嘴角上扬。
三皇子再次垂眸,就知道此事跟他脱不了关系。
好啊,那就看谁更胜一筹了。
他对着身后打了个手势。
“启禀陛下,臣有事要奏!”
“准奏!”
“臣要参关城徐总镇,贪墨枉法,银钱高大三十万两百两,和匈奴勾结,纵容手下残害百姓数百人,兵食资储,敛为私积,贩官鬻爵,威恣百城。还望陛下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