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顿时安静了。
半晌,议论声四起。
有人家中还需女儿做家务,也有人觉得女娃娃读书没用。
但如果能间接让家中男娃读书,而且还不用花钱,这法子也不是不行。
于是当天就有不少人带着女娃娃来报名了,回家后还不断嘱托:
“要好好读书识字,咱们家可就指望你和弟弟了。”
“要守规矩,听夫子的话,千万不能被赶出书院!”
骆家书院接收女娃,而且不要钱的消息四散开来,三天时间下来,陆陆续续收到了近二百名女娃。
加上之前的一百人,共计三百余人。
男女比例接近一比二。
其中年龄多是十岁以下的孩子,十岁以上只有二十人左右,其中只有五个女孩儿。
不管有没有识字,都要在基础班待够一个月,然后按照考试成绩进行分班。
至于医学农学和理学三个科目,目前想作为课外兴趣班,一周一节课,如果有格外优秀的人才,才会加以培养。
毕竟如今的正途,还是考取功名。
……
华飨楼。
柳舸在楼内品鉴着食物,味道和口感确实比以前的天香楼强上不少。
可无论他如何暗示,骆家就跟没听懂似的。
他知道,骆肖是跟他装糊涂呢。
但家里损失了一大笔钱财,无论如何都要找找其他路子。
“大哥,骆家开的学堂真真是这个!”邻桌,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举起大拇指。
“谁说不是,我家娃娃终于有机会读书了。”
“以前关城的私塾学费一年最低都二两银子了,骆家就是个大善人!”
“对,知府老爷都比不上!”
“嘘——你喝醉了,就算是实话也不能大声说出来!”
“哼,官学学费更贵,那些个大老爷们什么时候考虑过咱们小老百姓啊……”
小厮看到公子的脸色变了,连忙安慰:“大爷,那就是一群见利忘义的小人,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柳舸心情不佳,但邻桌四五个人都谈论着此事,如今又是在华飨楼,大堂中全是人,他只能压住火气往外走去。
哪知回府的路上,街道上也传来热闹的讨论声,还有妇人说要为骆家点长生灯。
更有不少孩童,在小巷中玩耍时还编排出了一首童谣。
最终结果就是,柳舸觉得骆家开的这个学堂实在大大影响了他爹在关城人心目中的地位,不利于管理!
……
府衙。
柳知府想着昨天儿子说过的消息,再看看手中册子上让人查到的事情,说法别无二致。
他发愁叹气。
王通判正在处理过冬需准备的事务,听到声音后抬头:“大人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柳知府皱眉:“骆家开办学堂,本是一件好事,但你听听外面老百姓说的话,都说本官不如他们!简直欺人太甚!”
王通判心想这不是事实嘛,但面上同样义愤填膺:“关城财政紧张,每年一大半的钱都用来抵御关海大风,保障百姓房屋安全,哪里还来的银钱支持他们读书。”
就是不知其中又被你贪了多少钱。
怪不得不让他处理这些事情。
“还是王大人理解本官!”王通判眉目舒缓,“难道本官不想治下多出几个秀才举人嘛,可他们不知道,还怨到本官头上来了,刁民!”
王通判心中冷笑,面上附和着:“大人说得对,您可前往别忘心里去。”
毕竟他们手头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了,再分心这些小事,真没必要!
对方沉默一会儿,又提笔开始处理公务。
本以为此事会就此打住,王通判刚批复完一份折子,就又听头上幽幽传来一句:“你说,要是骆家的学堂开不了,是不是就没这些糟心事了。”
王大人沉默,抬头,神色黑漆漆盯着对方。
我的大人,咱们能不能不搞事了?
柳知府想到什么,一手扶额,叹道:“不行,骆家背后有人。”
而且这也是给他增加政绩的事情。
王通判也叹气:“大人啊,这本就是一件小事,还有人说下官呢,何必在意呢,等过几日说不得又有什么新鲜事发生呢。”
柳知府也知道这个道理,但一想到自己成了无所作为的对照组,这心情,就想吞了翔一样难受。
但毕竟有所顾忌,便没再多想。
……
而之前登门拜访被拒绝的刘夫人,看这几天平安无事,自以为那天是骆家拉大旗扯虎皮。
可这晚不论是刘老爷还是儿子,都很晚没有回来。
她叫来管家询问,对方支支吾吾,最后在逼问下扑通一声跪下:“夫人,米铺出事了!”
刘夫人心口一哆嗦:“到底发生了什么,将事情原原本本给我说出来!”
管家赶忙解释:“傍晚时老爷派人回来,说几个粮商手里没粮,咱家也刚刚卖完,可能要断货了。”
刘夫人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几个粮商?”
管家犹豫,还是道:“七个。”
蹭——
刘夫人猛地站起身,过于激动又迅速,脑子充血,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母亲!”
刘家儿子立刻扶好人,又让奶娘将孩子先抱下去,“您可千万别急,父亲和夫君已经在处理了,说不定明天就能有好消息了。”
刘夫人攥紧儿媳手臂:“对,你说得对。”
她立刻吩咐管家派人去米铺打探消息,一有最新情况,一定要传回府。
管家离开后,她又挥挥手让屋内其他人都退下,一时间只剩下她和儿媳两人。
“母亲?”刘家儿媳疑惑。
“你说,这是不是和骆家有关,那个孩子难道真是怀亲王府的?”刘夫人脑海里突然涌入这个念头,“不然和咱们一直合作的所有粮商,怎么会一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