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柳知府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来人,敢诋毁朝廷命官,将人给本官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柳大人莫不是心虚了,想要屈打成招?!”
祝明卿面色镇定,看着围上去的几个衙役,眼神不断看向外面。
已经巳时了,怎么还不来!
柳知府气得脸色铁青,外面百姓也传来喧嚣取闹声,都是关于华飨楼被人冤枉的话。
他目光落在堂下的妇人身上,连这都学会了。
再看有些站在原地的几个衙役,气不打一处来:“还愣着做什么,当本官的话是耳旁风吗?”
眼看着两个衙役就要将祝明卿押下去,外面喧闹声更大了!
柳知府皱眉,准备将大门关上,那些百姓缓缓让出一条路。
眯眼看去,一身红色官服,手持一柄玉尺走进来,后面还跟着一对身着灰色官服的男子。
对方走近后,再看那模样!
他在怀亲王府见过啊,幽州监察官尚大人!
柳知府吓得立刻起身迎接。
“尚大人,您怎么来了。”
祝明卿也趁机走到尚大人面前,和柳知府擦肩而过时,嘴角微微勾起。
柳知府心里一咯噔。
难道是为这事来的。
果然,尚大人客气一番后,便面色严肃坐到一旁:“本官巡视幽州各地,恰巧来到关城,听闻前段时间有命案发生,便来一观,柳大人开审便是!”
柳知府额头冷汗落下,看了眼胸有成竹的骆家人,就知道今天恐怕不能善了。
他坐上正座,眼神暗示衙役都靠边站好,不要再随意行事。
祝明卿也淡淡一笑:“柳大人,民妇手中有证据证明骆肖及华飨楼被冤枉,凶手乃天香楼许掌柜!”
柳知府缓缓闭了闭眼:“传!”
一刻钟后,许掌柜恭敬行礼,微微低着头,态度要多真挚有多真挚,面露委屈,但拒不承认自己下毒。
“小人知道天香楼和华飨楼多有竞争,但也不至于杀人啊,小人可没这个胆量!”
说完又用力磕头:“还望大人明察,可不要让小心多年来的心血白费了啊!”
闻听此言,柳知府握着惊堂木的手指微微用力,他看了一眼毫无异样的尚大人,心里才踏实一些。
“祝氏,你所说的证据呢?”柳知府又看向祝明卿。
“来了,这就来了!”
人群中冲出两个抬着担架的人,周围的百姓都离得远远的,还捏着鼻子。
担架落地,也露出了上面的人,赫然就是在华飨楼死了的人。
柳知府心脏猛跳,怎么会在这里。
祝明卿快速开口:“可真是巧了,民妇昨晚从华飨楼回家的路上,竟然遇到了被扔在路上的这个男人,于是边找仵作检查,才知此人乃被人蓄意谋害,死于雷公藤之毒!”
什么在路上,明明就是被关在府衙。
这祝氏还真是胡言乱语,谎话连篇。
他刚要说话,但祝明卿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对了,大人尽可去天香楼搜一搜,一定能找到雷公藤。”
“如果许掌柜还不承认,那不如叫这男子的家人过来,问上一问!”
“据民妇所知,死者前不久去看过大夫,听说得了肺痨,已是时日无多,家境贫寒,但据邻居说,他家里前两日可是顿顿吃肉,还说要盖新房子,也不知钱是哪里来的。”
这席话一连串下来,已经让跪在地上的许掌柜开始眼前发黑。
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这还要感谢今天一早刚出府,江风送过来的纸条。
本来还不确定真假,但看许掌柜一脸苍白的表现,就知道真相了。
尚大人也不说话,就作壁上观看着这一切。
这让在最初都不打算给骆家人开口说话的机会的柳知府,心头沉甸似压了一座泰山。
他看向跪着的许掌柜,眼神充满一丝恳求和希冀!
这件事的经过,他知道的并不多。
但今天却从对手家得知了来龙去脉。
即便想压下去,也能平息民愤,但尚大人既然能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代表了王爷的态度。
到底是哪个人传出来的谣言,怀亲王明明和骆家关系好得很。
父子俩如今都成了骆家的靠山!
“来人,去天香楼搜查,将死者亲属带上来问话!”
柳知府说完,许掌柜心里愈发忐忑。
他给自己做心理暗示,一会儿便抵死不认,又能奈他何。
时间缓缓流逝,看热闹的百姓越来越多,都想知道今天谁胜谁负。
尤其是还涉及了地头蛇许家,再看看近日来骆家的作风,一些人心里的天平已经渐渐倾斜!
“我苦命的儿啊。”
“孩子他爹,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婆媳俩人被带入大堂便开始哭诉,热闹极了。
“肃静!”柳知府观察看尚大人表情不耐,立刻说道,“祝氏指正你们家收了许家银钱,于是派死者去华飨楼闹事,并陷害骆家投毒,是与不是?!”
“大人,冤枉啊。”死者老娘头发花白,眼泪一把把往下掉,“我儿子就是吃了华飨楼的饭菜才死掉的,他们血口喷人!”
说着恨恨瞪了祝明卿一眼,但一接触到对方平静无波甚至冷静到可怕的神色,不由瑟缩了下身子。
“大人,确实在天香楼搜出了雷公藤。”搜查的压抑也回来了,还是端回来一盆开得正艳的花。
许掌柜不淡定了:“不可能,天香楼从未买过这种盆栽。”
想到什么,他猛地看向祝氏:“是你对不对,故意在天香楼内放置此物,想陷害于我!”
祝明卿委屈坏了,桃花眼里泪水说来就来,让在座之人都愣了一秒。
“还望大人明鉴,民妇区区一弱女子,怎么可能做到不惊动任何人就向天香楼添置此物。”
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