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淮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大人的事,和你没关系。”
“嘿!”骆肖不爱听了,“我们可是双胞胎!”
骆淮嘴角微不可查地上扬几分:“那你来当哥哥?”
一听这话,骆肖蔫了。
他可不想承担那么大的责任。
自从大哥被养坏后,父亲就把重心放在了二哥身上。
读书习字,文韬武略,需得样样精通。
虽说现在父亲已经……
可他……还是干不来!
骆肖叹口气:“母亲对你这么好,我和小芙羡慕都来不及,你却一直这种态度,万一母亲也生气了怎么办?”
骆淮神色微微一顿,默不作声。
骆肖又接着劝:“二哥,有问题就说出来啊,你一直憋在心里……”
“三弟。”骆淮看他一直旁侧敲击想问出点什么,但这件事真的不能再让其他人知晓。
“恩?”骆肖睁大眼,期待地看过来。
将空荡荡的水壶递过去,骆淮很诚恳地看着他:“再去弄点水来?”
骆肖叹气:……
行吧,二哥的嘴向来严,他是问不出东西了。
他刚一起身,准备去找母亲,就见祖父缓缓走了过来。
骆肖脸色一喜,又不想走了。
二哥不告诉他,还能违背祖父吗?!
“快去!”骆淮瞪了他一眼,没受伤的腿十分敏捷地踢了他一脚。
骆肖连忙躲开,不甘心地去接水,边走边回头看。
骆老王爷也缓缓坐在了他身旁,先是问候了他左腿的情况,得知已经大好便放心了下来。
又见孙儿脸色很是憔悴,他心疼道:“淮儿,你是不是心里藏着事,要是有什么想不开的,一定要说出来,祖父也想帮帮你。”
骆淮鼻尖一酸。
祖父沧老了许多,以前还能零星看到一些黑发,可如今已经如白雪一般,晶莹透亮,根根硬挺。
如果没有流放,他如今应该躺在府里的金丝楠木床上休息,而不是大半夜仍在赶路。
他嘴角扯开一抹僵硬的笑容:“我没事。只是怕后面日子难过……”
骆老王爷知道他的性子,如果不想说的事情,没人能逼他说出来。
于是便安抚的拍着他肩膀:“你母亲是个有本事的。再说了,还有祖父呢,不会让你们饿着的。”
母亲?
听到这两个字,骆淮衣袖下双拳紧握,眼底情绪起伏不定。
骆老王爷没有再追问,便准备靠着大树歇会儿。
哪知刚闭眼没多久,就听到骆肖走过来说道:“祖父,母亲说有事向您请教。”
……
这是骆老王爷和祝明卿第二次单独谈话。
看着面前气定神闲的祝明卿,又想到之前她杀人的事情。
骆老王爷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出声询问:“庭山媳妇,你……会功夫?”
祝明卿自从出手后,她就知道瞒不过这些人。
不过没想到他们会忍到现在才问。
这也幸好原主幼时身体不好,祝家便为她请了练武师傅。
就是功夫不怎么厉害。
不过,这就够了。
“明卿自幼习武,以前一直觉得有碍美观,遮遮掩掩。”她十分坦诚地解释道,“但是现在我想开了,也幸好有这身功夫,才能得以保全自己。”
骆老王爷很是诧异,当初给庭山娶妻时,他可以特意调查过祝家的情况。
没想到还是有漏掉的事情。
不过这也无伤大雅,骆王府的当家主母,会点功夫更好!
“原来如此。”他一脸恍然,然后又道:“肖儿说你找我有事?”
祝明卿余光轻轻扫了一眼周围,缓缓上前两步,微微俯身行礼。
“父亲,明卿想打听一下吉县、邢州、真定府……”
她一连说了十来个城镇的名字,这些,都是他们到达关城会沿路经过的城镇。
然后询问这些城镇官员的信息,还有为人品行。
骆老王爷不解:“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祝明卿缓缓笑道:“只是一些私事罢了,父亲放心,不会影响到骆家的。”
她神情坦荡,而且从未向骆老王爷求过什么,再加上这些时日的改变,骆老王爷想了想,便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吉县县令为人尚可,但我们交情不深,邢州的常知州十分偏爱书法,也算勤政爱民……”说到真定府时,他声音顿了顿:“真定是冀州的府城,梁太守是京城梁相的第二子,为人还算正直……”
祝明卿对“梁”字十分敏感。
梁府的人,为人正直?
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一刻钟后,骆老王爷说得口干舌燥,祝明卿便又递上一个水囊:“今日多谢父亲解惑,以后的晚饭,我会让骆肖送过去,您不必担心饿肚子。”
骆老王爷喝水的动作一顿,表情诧异。
“你手中还有粮?”
当初在瑱城的时候他可就听说了,买了上万斤粮食和药材,但后来用掉了。
他还以为已经没有了。
祝明卿微微点头,又问道:“还有一事,梁家可有冯姓亲戚?”
真定府太守是梁家人,但粮食又是从冯家人手中运出来的。
很难相信,他们两家人没有关系。
骆老王爷怪异的眼神看过来。
祝明卿丈二摸不着脑袋,疑惑道:“怎么了?”
他道:“你不记得了?”
“恩?”祝明卿心一咯噔,难道原主记忆有问题,她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半晌,一个人名突然闪现在脑海中,她试探道:“我知道冯丹思……”
骆老王爷缓缓点头:“对,就是他们家。说起来,咱们和梁家冯家都是亲戚关系。”
祝明卿表情一僵:怎么还和他们沾亲带故了?
“冯家大女儿嫁入了梁相府,二女儿……”他目光落在祝明卿身上,“是你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