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把人带到刚刚支好的帐篷里。
王钦抹了把眼眶,起身哑着嗓子道:“你在这里照顾祖母和娘,我出去找爹。”
“大哥!”王乐萱神色恐慌,一把抓住他的手。
不过十几岁的少女,又一贯被家里宠爱,遇到过最大的事也不过就是减肥失败罢了。
如今父亲被洪水冲走,祖母和母亲昏迷,兄长也要出门,王乐萱害怕了。
她怕兄长一去不回,也怕母亲再也醒不过来。
她不敢想象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我知道分寸,大哥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说完用力扒开她的手,向帐篷外走去。
一向不务正业的少年公子哥,在这一刻,罕见地成长了起来,不负之前的吊儿郎当。
帐篷外,人群拥挤,喧声震天!
他走进后一看,原来这些人正连成一条线,最外面的那人是梁河,正奋力想要拉住在洪水中翻滚的王县令。
王县令都以为自己死定了,哪知正好冲过来一根浮木。
他一只手抓着浮木,另一只手奋力往前划动。
可能是他太重了,一会儿下沉一会儿上浮,仿佛马上就要被淹没的样子。
王钦忍不住大声喊道:“爹,娘和妹妹都在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话音刚落,又是一波滔天洪水袭来。
“不好,决堤了!”
有人看到远处那水漫瑱城的惊天气势,忍不住被吓得跌倒在地。
之前只是江水上涨,漫了出来,冲毁了瑱城一部分房屋。
可如今决堤,那就是要整个瑱城老百姓的命啊。
而如今,看着那滚滚滔天巨浪袭来,这些幸存者们都要疯了。
一个个大喊着“救命”,恨不得立刻游到东山上。
王县令也奋力往这边游着,脸上带着绝望。
力气渐渐消失。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终于碰到了梁河手掌。
但一个巨浪打过来,又险些被冲走。
梁河一边用力拽人一边大喊:“别松手!”
王县令整个人被淹没在江水中,努力憋气。
他第一次升起了减肥的想法。
如果他轻一些的话,说不定早就游到了对面,或者被梁大人拉了过去。
众人齐心协力,梁河的手肘都险些脱裂,才将人从水中救起。
王县令面色惨白,直接瘫倒在地张嘴大口呼吸。
其他人也顾不上他,又立刻赶去救人。
花婆子愣愣站在原地,而后大声哭喊:"我的房子啊。"
声音好不凄厉,满满的懊悔充斥其间。
……
祝明卿也动了。
有空间在,她倒是不怕水,大不了就躲进去。
可这样一个个救人,得救到什么时候去。
骆淮时刻注意着她呢,见她一动立刻跟了过去。
祝明卿扭头皱眉:“跟着我做什么?”
骆淮手指不禁攥了攥袖子,不知怎的就说了:“我要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话音一落,他顿时满脸懊悔。
祝明卿的脸色也果然冷了下来。
果然,早就起疑心了。
能忍到现在,也不容易。
祝明卿啊,你不是一直不想和这几个孩子亲近吗,不如就趁机告诉他们真相,以后肯定不会再理你了。
你也就自由了。
不知为何,看到母亲这副样子,骆淮开始心里不安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可以告诉你。”
骆淮总觉得要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而这个消息肯定会影响母亲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立刻摇头:“我不想知道了。”
“他叫谈光仪,是你母亲的青梅竹马,他们一直都有联系。而且……”祝明卿深吸一口气:“接下来的事情你自己知晓即可,不要告诉任何人。”
否则,知道的人越多,骆家就会越危险。
骆淮神色微变,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母亲曾经向谈光仪透露了你父亲的行军路线图。”
“而且,她是被谈光仪骗了,她没有想害死骆家。”
“谈光仪是皇室的人,所以你应该知道是谁针对骆家了吧?”
祝明卿之前本想保密,但想想他在未来可是造反当了皇帝,肯定也是发现了这件事。
可他并没有一蹶不振,反而有目标有计划地走好每一步,还为骆家人报仇雪恨。
足见是个心性坚韧的孩子。
一直打着为他好的幌子隐瞒下去,不如直接坦白。
也好过未来他从其他人口中知道这个真相,对自己怨恨更深。
骆淮险些心脏跳停,竟然是皇室出手了。
还有母亲竟然一直和另一个男人藕断丝连,间接导致了骆家被流放!
这个消息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而言,后者比前者更让他难以接受!
浓墨漆黑的夜晚,骆淮独自站在山石边,悲痛的气息险些将他淹没。
等他反应过来,抬头望去,母亲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
祝明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一头扎进洪水。
洪水中充斥着各种杂物,还有一些动物和人的尸体,浑浊不堪,幸好有小界灵指引,否则指定迷路。
“直走,左转……到了!”
她从水面冒出,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然后缓缓上了船。
码头和堤坝的方向相反,刚才决堤的瞬间,这边矮小的船只几乎都被冲毁了。
唯一留存的,也仅有祝明卿这一艘大船。
上了船,可难题又来了,她不太会摆弄古代的船。
老胖正奋力向这边游着,隐隐约约见到船上有人,凑近后一看,他连忙大声呼喊:“祝夫人,救命啊!”
祝明卿来到栏杆边往下一看,是老胖。
她淡淡瞅了一眼,没有搭理他。
而是向屋内走去,她在现代会开船,研究一下,原理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