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三子的冷漠与怨

傅予白闻言蹙眉。

孩子们在府上,本不该知道这些,但既然有人把这些谣言传到了孩子们的跟前,怕是就有着算计。

傅予白点头。

“好。”

老夫人的眉眼略微有些疲惫。

在丈夫与两个儿子接连逝世后,这位定国公府的老夫人就已经失去了太多精气神。

此时能这般坐在这里,也不过是强打起了精神。

“锦书,定国公府已经遭人惦记了,往后你做事一定要三四后行,况且……那姑娘你也要保护好。”

毕竟是他们把人拉进了这漩涡之中,老夫人到底不落忍。

傅予白对此,自然是明白老夫人的心思。

“母亲,她是一个很豁达的女子,不会在意这些。”

那女人的嘴巴跟心永远都不在一条路上,甚至那女人的战斗力,傅予白认为都不需要自己来保护。

不过这些话,傅予白自然是不会跟老夫人说。

眼见老夫人有些疲惫,傅予白就行礼退下,然后去见了三个孩子。

因为家中遭遇巨变,大哥二哥战死的消息相继传来后,两位嫂嫂再承受不住,直接跟着去了,只留下了三个年幼的孩子。

现在三个孩子们住在一起好方便照看,所以傅予白在到了福源宛的时候,就看到了最小的侄子傅子礼竟然骑在下人的后背上,把好好的人当成畜生一般的骑着。

嘴巴里还发出稚嫩的喊叫。

“冲!驾!”

大侄子傅子玉没在,而二侄子傅子书却一脸无所谓的看着。

那被骑着的小厮也尽全力掐媚的笑着,跪在地上爬的飞起!

“你们在做什么。”

傅予白的眸色渐渐冰冷,就连声音也带着彻骨的寒意。

下人们听见三爷的声音,均是跪地瑟瑟发否。

两个侄子看向傅予白,都有些拘谨与害怕。

因为父亲常年在在战场上,孩子们对父亲的濡慕有时候会转移到了三叔的身上,可三叔素来都是一个冰冷又不苟言笑之人,所以孩子们虽然濡慕却也有着害怕。

尤其是此时三叔明显脸色冰冷的模样。

傅子礼在小厮的背上被吓的坐立不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啊——哇呜——呜呜呜呜——”

下一刻,小孩子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摔的,竟然直接趴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这下子,下人们更是害怕了。

傅子书想要上前,但是在傅予白冰冷眼神的注视下,顿时不敢动一下。

很快房间内的傅子玉也出现了,当看到了傅予白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后眼神里有着恼怒,抿着唇倔强的看向傅予白。

“小叔怎么过来了?难道没有陪着那外室么?”

很难想象一个七岁的孩子,竟然能说得出来这般恶毒的话!

便是傅予白的脸色也在这一瞬间冰冷了起来。

“傅子玉,这便是你的教养?”

被小叔叔呵斥,傅子玉的身形有些紧绷,但他只要想到了之前听见的那些肮脏传闻,心中怒火就更甚。

“难道侄儿说错了?祖父与父亲母亲,二叔二婶才刚过世三个月,小叔本就在孝期,可却豢养外室,每日乐不思蜀!小叔可是对得起祖父的栽培!可是对得起爹娘与二叔二婶的期盼!”

小小的孩童,在这一瞬间身上好似是迸发着莫大的力量,便是被傅予白冰冷的气势给压制的死死,却也仍旧是咬着牙,梗着脖子看向傅予白。

竟是分毫不让!

下人们都要被吓傻了,一个个全部都跪在地上不敢说一个字。

而傅予白听了这话,却也不过是呵的一声冷笑。

他眼神扫过了那些跪在地上身形僵硬的下人们,眼中有着风雨欲来的架势。

“来人,把院子里所有人都发卖。”

箬淳闻言,当下便挥手让外面的下人进来押人。

顿时福源宛里便哭喊求饶声一片。

傅子玉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大喊道:“不准!不准!”

那傅子礼的奶娘更是抱着小三少爷不撒手,哭的凄惨。

傅予白眸色冰冷的看向傅子玉。

大哥大嫂健在的时候,子玉这孩子还显得有些活泼,但到底是定国公府的未来,所以府上与家人们对他也有着严苛的要求,孩子从小就少年老成。

可此时他却慌了神的模样,倒是让傅予白心中发苦。

若是可以,谁愿意做没父母的孩子?

若是愿意,他也希望父亲与兄嫂们健在!

“拖出去!”

傅予白的声音不容置疑,很快福源宛内的下人们全部都被肃清一空。

傅子礼哇哇大哭着找奶娘。

阵仗大的,便是把那已经去休息了的老夫人都给惊动赶了过来。

“锦书?”

老夫人蹙眉看向傅予白,不明白他怎么下手这般狠。

而傅予白却对着母亲摇头。

转身眸色冰冷的看向还在倔强与自己对峙的傅子玉。

“既然想要知道真相,那就收拾东西,待会儿随我一同去。”

话落,他扶着老夫人离开福源宛。

傅子玉狠狠的攥紧了双拳,心里愤恨恼火!

正堂内,老夫人叹了一口气。

“为娘知道你想要惩治那些多嘴的下人,但……”

“母亲可知道,儿子到了福源宛的时候,他们在做什么?”

老夫人一顿。

“子礼骑着人当马,子书理所当然的看着,子玉视而不见。”

这本倒是没什么,可细思极恐,三个孩子现在正是在塑造性格的年纪,若是长此以往下去,那么他们自然便会漠视人性,甚至认为下人本就是取悦他们而活的,日后不是纨绔又是什么?

世家大族若是出了一个纨绔都会让人恼火不已,定国公府日后若是出了三个呢?

老夫人狠吸了一口气!

“锦书的意思是……”

“他们,怕是被有心人给引导的,从吐露了儿子豢养外室开始。”

傅予白说完后,微微闭上双眼,脸色略微有些疲惫。

父兄健在的时候,他从来都不会去分心这些,只管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可现在父兄已然战死,嫂嫂们也跟着殉情,傅予白不可能把定国公府的重担甩给母亲,只能自己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