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叶之宁的话音落下,大阵内猛地亮起金光,无数符文从阵内飞出,像一条条锁链缠绕住腾蛇。
原本飞在半空的腾蛇生生被拽了下来,缠在身上的符文不断收紧,最后将它锁住,定在了大阵内。
叶之宁立于阵眼之上,不断地释放着体内的神力。原本漆黑的双眸,也随着神力释放逐渐染上丝丝红色。
在她脚下,被腾蛇身上黏液灼烧的大地,也重新焕发生机,生出一片片绿色。
“宁宁这是要……”红鸾看到叶之宁的做法后,惊得瞳孔一缩。
“她要净化腾蛇体内的邪祟。”黑龙也意识到叶之宁想做什么,吓得大喊:“胡闹!她现在的神力根本不够!”
可眼下,谁都阻止不了。
而叶之宁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试一试自己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她不是圣母,也没有拯救苍生的觉悟。
但叶之宁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
如今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玄灵境,如果今日不阻止邪祟渗透九耀大陆的步伐,那假以时日,当邪祟大肆传开,自己也难逃一死。
所以,在自己成长到能无视一切之前,叶之宁要扼杀一切阻挡自己的因素。
在决定这么做之前,叶之宁就想好退路了。
如果自己拼尽全力都不能净化腾蛇体内的邪祟,那就只能召唤腰牌里墨尘胤的那一丝神识了。
虽然有点损,但墨尘胤是她目前为止遇到修为最高的人了。
当然,叶之宁还有另一条不确定的退路,需要她验证一番。
“吼——!!!”
腾蛇挣脱不了,开始无能狂怒。
体内的邪祟因困灵符的缘故,也无法从腾蛇体内逃离,便破釜沉舟,直接吞噬了腾蛇的神识,成为了这具蛇身的新主人。
“小姑娘,如今腾蛇已死,我是这具蛇身的新主。咱们打个商量,断角之仇就此作罢,各退一步如何?”
邪祟操纵着腾蛇的身体,原本那双黄色的瞳眸,此刻已经变成漆黑无眸。
叶之宁眸色冷淡的看着邪祟,唇角掀起一丝冷笑:“不如何。”
“你?!”邪祟张了张嘴,尖锐的獠牙上是泛着绿光的毒液,阴笑道:“你不会以为,就凭你如今那点神力,能把吾怎样吧?”
“能不能,试了就知道。”
话音落下,叶之宁用灵力划破掌心,血液瞬间凝结成珠,极速朝着那些符文飞去。
当血珠没入符文时,阵内金光大震。
“宁宁,快住手,这样很危险!”红鸾惊声大喊,俯身落下想要阻止叶之宁以精血为引。
可红鸾刚靠近,就被叶之宁周身自主形成的保护罩给挡了回去。
以精血为引,能短时间内增加法阵威力。
可这个做法等同于借命!
稍有不慎,便永坠黑暗。
此法是叶之宁无意中从一本古籍里看到的。
“天道既已将我召回,那就说明我身负天命。掌天命者,任性点也无事吧?”
叶之宁语气不紧不慢地说着,这话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邪祟,但更像是和某个不存在的人说。
说完,叶之宁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疯批起来。
这具身体拥有自我愈合的能力,她只要保证神魂不受损就行。
黑龙看着她,暗暗翻了个白眼,咬牙道:“你要疯,能不能分着点场合!”
见识过叶之宁疯批一面的黑龙此刻倍感心累。
试问,跟了一个宁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都要摁死敌人的主人,要怎么办?
叶之宁双眸彻底变成红色,眉心也隐隐浮现一个藤状图纹。她仿佛进入了某种境界,双脚缓缓离地,整个漂浮起来。
看到这一幕,邪祟才得知眼前的女孩竟是神木一族的后裔。
“你居然!你居然是那个女人的孩子!”邪祟癫狂大喊,开始拼尽全力地想要挣开身上的束缚。
数十条符文构成的锁链在邪祟的挣扎下已经出现崩断。
叶之宁肃着脸,目光冷厉地看着面前的腾蛇,掌心灵力运转得更快。
“休想再将吾封印回去,吾要与你同归于尽!”邪祟怒吼着狂暴起来,锁住头颅的符文应声断裂。
紧接着,邪祟猛地往前冲来,张口就将叶之宁一口吞入腹中。
“宁宁!”黑龙和红鸾大惊。
叶之宁被吞入腹中的那一刻,所有符文瞬间消散,连带着大阵也消失。
邪祟见此,片刻不敢耽搁,调头就拖着受伤不轻的蛇身钻入沼泽内逃离。
黑龙急的跳脚,当即也准备钻进沼泽追上去时,被红鸾拦下。
“你干嘛拦着我,这赖皮蛇吞了宁宁,老子要用爪子割破它的肚皮!”
红鸾严肃道:“你还没死,说明宁宁暂时安全!这沼泽里全是黑气,一旦沾染上,你也难逃被邪祟附身的下场!”
黑龙咬牙切齿:“那现在怎么办?”
“先寻着气息追,宁宁不是莽撞之人,她这么做,或许是有什么目的的。”红鸾这段时间跟叶之宁相处下来,深知她不是行事不顾后果的人。
“那快走。”说完,黑龙和红鸾便追着邪祟的气息一路追赶。
当莫知云赶到这里的时候,只剩下大战后的一片狼藉,根本没有叶之宁的踪迹。
莫知云望着眼前战斗留下的痕迹,神色逐渐凝重。
彼时,邪祟一路逃窜到沼林深处。
它寻了个深谷躲藏,把残破的蛇身埋进沼泽内,只露着脑袋在外面。
“哼,一个连神魂都不全的臭丫头还想对付吾?”邪祟冷哼,蠕动了一下身躯,将吞进腹中的叶之宁往胃部推去。
蛇腹内,叶之宁被一层金色光圈笼罩,正一脸得意的看着面前凭空出现的男子。
男子穿着一身绛紫长袍,墨发以玉冠束起,容貌好似一块白玉,五官精致,棱角分明。鬓角夹杂几丝白发,年龄看着约莫三十左右。
他的眉眼间萦绕着一股威慑,周身气息凛然,仿若万古苍生一样古朴浩荡。
“舍得出来了?”叶之宁盘腿坐在光圈内,脸上面具已经不在,正漫不经心的看着掌心慢慢愈合的伤口。
男子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眸底闪过一丝无奈与宠溺。
“以身犯险,只为逼我现身?”
叶之宁笑了笑,歪头看着他:“不这么做,你也不出来啊。”
他轻叹一声,语气纵容:“你这性子,怎的跟你娘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