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芸岚寻着她视线看过去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
“娘是否看错了?”
阮老太也拿不准,喃喃道:“不能,他今日穿的就是那件衣裳,你先回去,我去看看。”
她将阮笙笙交到赵芸岚怀中,独自向窄巷走去。
约摸走了三十几米,她探头往窄巷看去。
巷子前面是死胡同,墙外又有一颗参天大树遮住了大半日头,光线昏暗下站在巷头根本看不真切。
阮老太试探着喊道:“老二?”
除了回音,什么声音也没有。
“难道真看错了?”
见确实没人,阮老太嘀咕着往回走。
然而她并未看错,那一闪而过的衣角确实是阮清正。
只要她走进去些便能看见剑拔弩张的陶扶摇与他。
陶扶摇满面怒意,反手扣住阮清正胳膊。
稍稍用力,阮清正便疼的直冒汗。
他怕被阮老太发现,强忍着一声未吭。
“跟着我做甚?”
陶扶摇冷哼一声,一把甩开阮清正。
阮清正猝不及防向前冲了两步,一头撞上石墙。
顾不得疼捂着头转回来,面色急切,小心翼翼道:“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什么?状元郎与自己心上人浓情蜜意,谈婚论嫁,有什么误会的。”
她甩了甩手腕,转头便走。
自己也不知道心里怒气从何而来。
也许是因她自己推掉演练,答应教他射箭,到了却发现他另有安排,觉得自己被戏耍了而生气。
亦或是看见姚小姐满眼是他而生气。
可是,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陶扶摇想不明白。
阮清正自小不善言语,更别提与人吵架,嘴笨的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直到陶扶摇从他面前走过,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我心上人另有其人,不是她。”
陶扶摇翻了个白眼,脚步未停,“你心上人是谁关我屁事,以后莫要再提跟我学射箭了,你我本也不熟。”
她心里火气直线飙升,若不是尚有理智,恐怕此刻阮清正的头都会被她拧下来。
根本一个字都不想再听,加紧脚步往外走。
她自他身前走过,春风拂面,带着她身上的冷冽香气扑面而来。
阮清正贪婪的吸了吸,这绝不是什么胭脂熏香,而是独属于她的体香。
像雨后春泥,清列,令人心旷神怡。
许是被这气味迷了心,他不知道哪里来的手劲,一把攥住陶扶摇手腕,用力将她拽回来。
陶扶摇在气头上,根本没想到他会如此,转而脸撞在他肩头人都是懵的。
阮清正显然是手比脑子快,做完之后自己也懵了。
慌张松开手,连连退后,“我,我……”
不等他退出去,陶扶摇反过来按住他的腰,“跑什么?抱完本将军你跑了?占我便宜是不是?”
刚刚一瞬的肢体接触,她心脏突然加速,满心怀喜要溢出来般。
她好像突然明白过来,自己为何生气,也明白过来这叫做什么。
她心悦他。
这番认知令她心情愉悦,有些东西一但开了闸,便如洪水般难以抵抗。
而且他的主动,勾着她反将一军。
多年行军打仗便是有一分机会便要做十分的事。
阮清正呼吸一滞,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腰间的手烫人。
“陶将军,我方才,对不住,我脑子一热,真的对不住。”
他紧张的结结巴巴,耳朵像是要烧起来了。
陶扶摇跟一群大老爷们长期相处,使起坏来笑的痞性,反手拽着他腰带猛地用力。
阮清正猝不及防,整个人扑了过去。
陶扶摇靠在墙上,二人身高相仿,踮起脚便可以与他平视。
离得近了,阮清正的眼眸中只有她的影子。
他看人的时候很专注,令人忍不住心动。
她缓缓凑近,第一次放轻语气与人说话,“你的心上人是谁?”
阮清正浑身是汗,被她逼得恨不得呼吸急促。
他能清楚听见自己大乱的心跳声,甚至跳的心口有些疼。
“我……”
“是我吗?”
阮清正耳根发麻,麻意一路窜到尾椎,所有的隐忍克制瞬间崩塌。
抬手捂住她的眼眸,轻声回应:“是。”
她不可以再看他,不可以。
她的眼神赤裸,炽热,是他从未见过,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的,根本抵抗不住。
他怕做出什么叫自己难堪的事。
陶扶摇眼前一黑,微光从他指缝透过来,带着丝丝暖意。
她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炸开,炸的她迷迷糊糊,心跳加速。
她一动没动,就那般让他捂着。
二人都是情窦初开的青瓜蛋子,一时之间除了静默和紧张的呼吸,谁也没动。
然而阮清正脑海中却突然出现她那日雪白的脖颈。
修长,优美,好似邀君一品。
他视线缓缓下移,她微微仰着头,雪白的脖颈露出大半。
阮清正喉结滚动,艰难咽下激动,克制着撇开视线。
“误会,解开,我们,回去吧。”
陶扶摇从不知道自己害羞时眼尾会红,阮清正也不知道。
他松开手,刚好树枝吹动,微光照进来打在她眼上。
陶扶摇下意识眯了眯眼,使她微挑的眼眸好似在勾人。
“轰”的一声,阮清正脑中的城墙炸了,分崩离析。
他再次捂住陶扶摇眼眸,身子向前贴近,将她桎梏住。
微微低头,缓缓靠近。
陶扶摇反应能力极强,感官也特别灵敏,她能感觉得到他在靠近,后颈缓缓搭上的手激的她一颤。
他修长的手指磨蹭着她的侧颈,引起阵阵战栗。
属于他的墨香冲进鼻腔,她突然感觉有些紧张,不安。
慌忙开口掩饰自己,才发现声音都是哑的,“阮清正?你老捂我眼睛做甚,是不想看我,还是不敢看我,松开我!”
雪白的脖颈就在眼前,只要在凑近一点便能触碰到她的温度。
阮清正被迷了的心突然清醒,使劲闭了闭眼,猛地扭开头,松开手。
“你先走。”
陶扶摇心口一空,他刚刚明明离她那般近,居然什么也不做,还赶她走?
陶扶摇什么都没有,就一颗好胜心极强。
“阮清正!你什么意思?抱我摸我,赶我走?”
阮清正回身,那双淡漠的眸头一次染上野性,一字一句道:“我想做,你准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