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无事,陶老太不打算多逗留,阮老太却出声留她,“还是在此观察一日吧,至少我懂些,有个照应。”
“那如何使的,太麻烦您了。”
陶老板当时也是看见他娘出事急迷糊了,现在想想人家既不是开医馆的,也不是大夫,如何能这般叨扰。
阮老太没有客气挽留,而是语调坚定道:“若不留此观察,再次出问题你们还会这么幸运来得及吗?你可知道方才多凶险?”
虽然平时阮老太总是乐呵呵,与小辈也没太大的架子,但真严肃起来,陶老板真有些招架不住。
他看向陶老太,“这……”
“便听妹妹的,但事后我家再送来谢礼,你必须得收。”
阮老太想起上次陶家送来的三大箱子谢礼,只觉头疼。
人也不是她救的,那些玩意乖宝也用不到,她哪有代人收礼享福的道理。
这次连忙开口,“若老姐姐非要送,便送些小孩家的玩意吧。”
她看着阮笙笙满眼心疼,这孩子方才累的声音虚浮,却还在嘱咐她务必将人留下照看一日。
陶老太当即点头。
自家娘在此,总得留个人照应,来的都是小厮,陶老板也不好和阮老太共处一室,最后便由陶扶摇留下照看,白日再差人过来替她。
阮老二始终站在人后忐忑着,如今陶扶摇留下,他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随之而来却愈发紧张。
夜深,阮家再次恢复平静。
赵芸岚知晓此次救人定是阮笙笙功劳,病人还在,便未将她抱回来。
阮笙笙浑身酸痛,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好累好累,再次睁眼发觉身处空间之中。
脑袋一抽一抽的疼,好半天才回过神。
面板一直在闪烁红点,她点开,弹出标红警告:精神力耗尽,多次耗尽会加速死亡。
精神力?
什么鬼东西。
这时她才发现,操作仪器的页面一直有一行小字。
“使用异时空仪器将消耗精神力,请使用者慎重。”
阮笙笙在空间可以自由活动,说话。
她眯着眼睛才看清,念叨着:“我自己空间带来的仪器,花了八万积分换来操作权利,如今还得加磅?”
她肉乎乎的小胖脚踢了一脚操控台,“太狗了吧!”
面板闪烁半晌,画面一花,灭了。
“我去,踢坏了?别啊,我还没整明白精神力哪儿来的呢!”她趴在上头好一番查看,最后抵抗不住身体虚弱,再次睡过去。
醒来时天已大亮,她将肉乎乎的小手举过头顶,五根手指张开合上,恍然发觉已是现实。
连忙召出空间面板,泛着蓝光的屏幕出现在眼前,她松一口气。
【还好不是豆腐渣程序,看来你也知道我很生气,装死呗?】
再看贡献值,已刷新到一千多。
想着应当是救下阮老太的奖励。
这世界一两银子普通人都能花小半年,一千两银子且够用呢。
家里倒也不缺什么东西,导致阮笙笙现在对于积分到没有太大需求,反而急缺精神力。
若下次再遇到这种急症病人,她难道见死不救?
医者不会眼睁睁看着病人死在眼前,哪怕是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
街上乞儿,世家小姐,达官贵人都一样。
【空间啊,精神力是什么?】
面板闪烁浮现一段文字:[每个时空都有自己的磁场,亦有所缺失的信仰。精神力也可以看做个人磁场,越受人敬仰者精神力越高。]
【高位者便受人敬仰?那狗朝帝精神力岂不爆棚?】
空间不是智能人,只是一个与她有思想感应的芯片,太难的问题回答不了。
面板转瞬消失,阮笙笙从前一思考便会揪头发,此时也是揪着自己滚了一夜有些凌乱的小揪揪,【可我怎么身居高位受人敬仰?我只是个未断奶的奶娃娃啊,这根本就是个伪命题!】
她唉声叹气,阮老太瞧着她跟个小大人似的,暗自发笑。
之前便听说过阮家小孙女俊俏,今儿可算见到,真叫人稀罕的紧。
刚好阮老太打水回来,瞧见她醒了,乐呵呵拿了件夹棉小袄,“乖宝,天暖了,这是你娘用上回剩下的料子给你做的,祖母给你换上看看啊。”
阮笙笙从前看见新衣裳高兴的咿咿呀呀,今儿却兴致缺缺。
换好衣裳,阮老太又沾着水给她将小头发梳干净。
阮笙笙只觉得自己眼尾都跟着两个小揪揪掉起来了,【祖母,轻点吧,这是头皮,不是铁皮。】
阮老太这才发现她圆圆的大眼睛都被她揪成吊眼梢了。
不动声色将头发松些,扎上又带了朵小绢花,跟她粉色花袄配极了。
陶老太在一旁羡慕不已,“我何时能抱上乖孙儿啊,家里两个不争气的。”
阮老太将阮笙笙放下,她拉着自己小胖脚不断使劲儿,努力学坐。
期间还不忘吐槽:【扶摇将军虽然有官配,但那人只是她年少时匆匆过客,她却深陷其中,尽管因为一次受伤,忘了长相,姓名,甚至忘了有这么个人,心里却始终有他一席之地,念念不忘,接受不了任何人,最后孤独终老啦。】
本想安慰两句的阮老太,话到嘴边生生噎了回去,陶家女儿这般惨啊……
她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好姐姐,陶老板是先立业再成家,年逾四十一枝花,总会娶妻生子的。”
她越说,眼见陶老太脸色越黑,沉默不语。
“别急啊,瞧我家老二也是快三十未娶妻生子嘛。”
阮老太乐呵呵起身,给陶老太倒了杯水送去。
【哎,小陶啊,更惨,我仔细瞧过他生活习惯,已经走路坐姿,估摸着是不孕不育。】
陶老太好不容易维持平静,抬手接水。
却见阮老太手一抖,茶杯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阮老太连忙蹲下身收拾,“手抖了,我再给你倒一杯。”
【祖母也真是,这不在人家伤口上蹦迪吗,瞅瞅陶奶奶脸色,都憋青了。】
阮笙笙翻了个身,趴在炕边嘀嘀咕咕。
阮老太抬起袖子抹了把汗,头埋得更低。
别说了,快别说了,她真不想知道这些密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