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远便看见一英姿站在甲板上,风吹动她披风随风飘动。
阮老二站在最后,看着那抹身影,第一次定了神。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在不断加速,“扑通,扑通”,好似要跳出来了。
一把抓住陶老板,第一次主动开口与人搭话,“那位是,令妹?”
他见过她,十年前!
曾经灰头土脸的假小子,居然已经成为赫赫有名的女将军,而他……
一事无成!
陶老板兴奋的冲着甲板招手,回道:“是我妹子!扶摇,看这。”
阮笙笙也兴奋的挥舞着小胖手。
百姓们纷纷围上去,雀跃欢迎。
陶扶摇一眼便看见人群中的陶老板,她已有三载未归,心底自是激动不已。
但身为将领,得有自己的城府,缓步走下船。
她身后跟着一男子,看样是她副将,挥手拦着百姓。
离得近了,陶扶摇一甩下摆,单膝跪地作揖,“哥,我回来了!”
那派头一身正气,跟男子一般。
她的长相也是颇具英气,皮肤呈麦色,特别那双眸,看人的时候像是架过来一把刀。
令人生畏。
陶老板登时红了眼,上前扶起她,“回来就好,娘日日念着你呢!”
她起身下令整理军姿,随后说道:“我还得进宫一趟,若无事稍后便回家。”
“好,好。”陶老板连连应下,所有人退至两旁。
先是上百官兵整齐走过,陶扶摇最后才离开。
陶老板一脸欣慰,想到什么,连忙拉住陶扶摇,“扶摇,哥有件事与你说。”
“什么事等我从宫中回来再说。”
她当领将多年,说话斩钉截铁,毋庸置疑。
“不行,这件事急得很,便是这几位小兄弟……”陶老板硬拉着陶扶摇,将事情从头到尾说清楚。
陶扶摇本不欲听,直到听见“开国功臣之后沦落奴籍”,登时怒了。
身为将,最受不得这种事。
她下意识摸向佩剑,“这叫王莽的小人真是反了天了,稍后我便反应给圣上。”
陶老板眉开眼笑,乐呵呵松开她。
直到陶扶摇离开,阮笙笙才一脸失落收回视线,【女神都没有看到人家,哎,我要是会说话便好咯,不过,近水楼台先得月,她总会来小陶布庄,今儿起我要天天赖着娘亲,早晚和女神打好关系,嘿嘿嘿。】
她心里盘算着小九九,赵芸岚听得真切。
不过,那般英姿飒爽的女英雄,不怪女儿喜欢,她也很是艳羡。
陶老板拍了拍阮老三肩膀,笑着对六兄弟道:“回吧,最快傍晚我便托人给你们送消息去。”
六兄弟难掩兴奋。
扶摇将军功勋在身,一定可以助他们脱离奴籍!
他们对着陶老板跪下,给他磕了好几个响头,不敢相信这辈子竟有脱离奴籍的机会。
陶老板摆手,“都是缘分,要谢便谢老三,没有他我们也不会相识,没有他一马当先,我们也不会勇于反抗!”
阮老三脸色终于好了一些,他握了握赵芸岚的手。
二人相视一笑,送货一事解决,接下来便是与乔家小姐争了。
自陶扶摇离开,阮老二情绪一直不高,眼见到了报名时间,打招呼后独自前往礼部。
其余三人刚到布庄,织部便下令,问陶家布业为何无人去学习,是要违抗圣意吗?
陶老板将信一扔,气得踩了好几脚,“自你们出事,这乔二公子日日下令责备,现在更是把圣上拉出来,我明日便去织部报道,看看他能教出个什么花儿来。”
阮笙笙也气得不行,【娘亲,我们不能怕了乔家,咱得去夺回属于外祖母的一切!】
赵芸岚听到阮笙笙提起她娘,终于下定决心。
她缓缓蹲下身,捡起信件,“明日我去。”
她和乔知音还有韩家的事没清算。
阮老三给了她一个安心去便是的眼神。
布街其他人见夫妇二人恢复上工,全部来祝贺,更有甚者将阮老三视作偶像。
恭贺他安全回来。
还有人给阮老三送来人参,母鸡等。
阮老三受不了他们的热情,何况他自认为也没做什么帮助大家的事,故而没有接受,只说道:“谢谢大家关心,以后有什么事吱声便好,不必客气。”
又热闹了一会儿,人群才散去。
夫妇二人照常上工,陶老板乐得清闲,见阮笙笙睡醒了,坐在她旁边逗弄她。
“小乖宝,叫伯伯。”
阮笙笙舒服地抻懒腰,劲儿使的脸通红,抻够了才眯着眼睛看向陶老板。
【小陶呀,我才两个月,又不是两岁,傻子。】
她哼哼唧唧,一撇嘴,反而给陶老板逗笑了。
“老三,你家这丫头可真讨喜,小表情咋那么丰富呢,跟个小大人儿似的。”
阮老三笑了笑。
可不就是小大人嘛。
赵芸岚将陶老板送给阮笙笙做“贿赂”的绸缎里衣做好,抖搂着拿给阮笙笙看,“乖宝,喜欢吗?”
“这是你做的?”陶老板眼神一亮,率先接过摊开在手,“这针脚,剪裁,盘扣编织得真好,真精致啊。”
阮笙笙伸着小手抓住一角,【喜欢让你娘给你做去,这是我娘给我做哒!】
手上一用力将里衣拽过来,刚好蒙在她脸上。
她倒腾着手脚去拽里衣,谁知道却越蒙越死,急得她哇哇大叫。
陶老板笑着把里衣扯下来,“小乖宝,我又不抢你的,急什么呀。”
她气鼓鼓地再次拽回来抱在怀里,跟防贼似的看着陶老板。
这一举动逗得他们哈哈大笑。
陶老板叫住抹桌子的赵芸岚,清了清嗓子,“赵伙计,有没有考虑做成衣?”
赵芸岚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不好意思道:“会做一些,但款式有限,如今贵人们眼光高,我怕做不好砸了招牌,再者要是卖不出去砸在手里,布料也是一笔开销。”
陶老板本以为她是不乐意多干一份活,一听她的顾虑是这,当即拍桌而起,“你尽管做,赔了算我的!”
赵芸岚还在犹豫,刚好来了客人,她借口去忙。
来人是位小姐,带着面纱,衣着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