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严!”赵芸岚欲冲上去。
柳老板刚好在她身侧,柔声拽住她,“小娘子,你,你便别说了。”
阮老三则眯了眯眼,浑身杀气,“堂堂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没有跪无耻小人的道理!”
“给我打,打到他跪!”
一声令下,十几个大小伙子一哄而上。
阮老三一脚一个,很快倒了五六个。
眼见人越来越近,王莽慌了,“拦,拦,拦住他,阮清严!阮老三!你不记陶老板的恩了吗!”
阮老三手一顿,恩人……布庄。
后面立刻扑上来人锁住他脖子,迎面三人拳打脚踢,一拳打的他嘴角渗血。
“别打了,锁住他,到老子了。”王莽拽紧皮鞭,贱笑着走近。
一鞭子打到阮老三胸前,登时皮开肉绽。
“清严……”赵芸岚急得都哭了,要不是柳老板拽的紧,这一鞭子就得打在她身上。
连旁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阮老三愣是咬着牙,一声不吭,死死瞪着王莽。
“瞪什么,想想陶老板,想想你娘子卖的货,对不对?”他咬紧最后几个字,用力甩出鞭子。
“不用顾虑我!阮老三,打死这个不仁不义的小人,算我陶金的!”
“是陶老板!”
“还手啊,快还手啊。”
“闹到官府,我给你作证。”
“去他娘的王莽,拒镖我就往上告!”
“我也是!”
布街的商户全都握紧拳头,此时没有了竞争,团结一心给阮老三鸣不平,眼看着都要冲上去动手了。
阮老三怒目圆瞪,活像关公附体,用力一甩,将身上锁着他的二人全都甩了出去。
大手一挥,死死抓住鞭子,“王莽!”
他用力一拽,王莽跟个鸡崽子一样,站都站不住,被他揪着脖领子拎起来。
“你们疯了吗?我是朝京总镖头,你们敢动……”
阮老三一拳头招呼上去,王莽歪着脑袋“噗”的一声,眼见两颗门牙飞了出去。
“打的好!”陶老板拍手冲上去,“再打!大不了改行!”
另外十几个人哪见过民愤啊,吓得不敢再动手,怕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们。
“啪啪。”
又是两嘴巴子,王莽脸都肿起来了。
“窝要鲨了泥某。”他门牙漏风,脸肿成猪头,话都说不清。
旁人没人可怜他,只觉痛快,哈哈大笑。
甚至有人把他门牙碾进土里。
阮老三还要继续,一声厉喝打断他,“住手!”
马蹄声混杂着甲胄声,人群瞬间偃旗息鼓。
知道官兵来了,阮老三将人扔在地上,低头弯下腰。
阮清辞身坐枣红马,绯色长衫迎风飘扬。
清冷的眸低睨众人,仿若俯瞰众生的神。
王莽连滚带爬,“沈都猪,他,他闸窝。”
堂堂男儿,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简直没眼看。
阮清辞隐隐皱眉,闭眼叹息,修长的手抬起,手指微蜷摆了摆。
立刻有人将王莽带下去。
“泥某,整屎八!”
阮清辞内心:你快闭嘴吧!
表面:“尔等,全部带走。”
阮老三不顾胸前血肉模糊,“噗通”跪下,连磕三个头,脑门立刻红肿起来,可见诚意。
“沈都督,全是我一人之责,无关他人!”
有人心底惊叹,这是何等胸襟。
可知镇抚司手段?
这简直就是有去无回啊。
人都怕死,尽管佩服阮老三,感恩他,却无人敢吱声。
唯有赵芸岚挣脱柳老板,跪在阮老三身边便要磕头。
“行了,再磕就地处罚,全部带走!”
阮清辞都服了,磕什么磕,折的是他的寿!
有人哭嚎求饶,有人效仿阮老三,还有人给他作揖呢。
“英雄,干了我们十几年不敢干的事儿啊。”
阮清辞斜睨过去,所有人消停。
阮家得到消息,只知道夫妇二人被官兵抓走了,不知道是阮清辞。
下了狱,哪有不受皮肉之苦的?
二老当时腿都软了,阮老爷子最知皇家走狗手段,哆嗦着:“将刚刚换下的一千两银票,带,带上,快去救人!”
阮笙笙急得直蹬腿,扯着嗓子大哭:【带我,我有机关枪,手榴弹地雷,银票不好使,直接干他丫的,热兵器还特么怕了冷兵器?】
阮老太想到别人口中的“神仙术法”,拽住要走的软家二兄弟,“带着乖宝。”
她已经说不出太多的话了。
怎么好好的惹了官家呢!
眼见阮老太眼泪打转,二兄弟终是压下了反驳的话,阮老大叫上阮志骁,“志骁,你年轻反应快,你带乖宝,我们两个不好分心照顾孩子。”
“成!”阮志骁自然是个不怕事的,将阮笙笙往胸前一绑,三个人揣着银票出门。
周君屹追着送他们。
他很急,特别急,看看自己精心养了月余依旧瘦弱矮小的身体,急切着想长大,想成为阮笙笙口中的人物。
他不止要读书,还要习武!
直到三人转了个弯,再看不见身影。
他们基本上跑着打听到关押之地。
一到府衙,两根粗壮檐柱顶着飞椽下黑底红字匾额上是“镇抚司”三个大字苍劲有力。
大门两侧坐着两只龇牙咧嘴的石狮子。
阮老二喃喃:“这字好像老四提笔……”
阮笙笙:【之前四叔带得不就是镇抚司吗?是四叔便不用动刀动枪了。】
阮志骁听到心声上前一步:“是四叔,我们还要进去吗?”
想到阮清辞有难言之隐,他们一时拿不定主意。
【别去,四叔被监视,还在邪恶势力任职,远离咱们一定是想保护咱们,他定会保护好爹娘,不要去添麻烦。】
她咿咿呀呀,两兄弟听不见,阮老大已经冲了上去,“老四再不认我,我就打他!一把屎一把尿给他带大,现在不认我这个大哥了?”
阮志骁话到嘴边咽了下去。
无奈的看了眼阮笙笙,没招,那是他老子,怎么拦?
阮笙笙翻了个白眼,【我这个铁憨憨大伯哦,一家子聪明蛋,怎么只他一个小傻蛋。】
【哦,还有我亲哥,第二个傻蛋。】
阮老大用了十分力气敲击门环。
阮笙笙只能祈祷紧闭的镇抚司现在无人,随着“轰隆”一声,头门向两侧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