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王的,你那嘴要是塞不住,我就给你缝上,别给你脸不要脸!”孙婆婆也不是善茬,指着她便开骂。
很快阮家人听到动静跑了出来。
王老太一笑嘴斜眼歪,冷嘲热讽,“这院子可是凶宅,你们敢住,小心早死哦。”
阮老太不惯着,刚打扫完马棚的水,一股脑泼向王老太。
王老太在城中村横行霸道惯了,压根没想到新来的敢跟她这地头蛇作对,她还在掐着腰叫嚣,一桶水直接灌了她一嘴,大冬日的被浇了个透心凉。
马棚荒废再久它也是个马棚,王老太一口水咽下去,满嘴的马粪味。
她脸色铁青,掐着嗓子止不住的干呕。
看热闹的百姓,连连捂着鼻子后退。
本来冬日空气冷冽,不像夏天能闻到那些牲口味,这王老太一身味便异常清晰。
她呕了好半天,指着阮老太鼻子,“你,你找死,你知道我是谁吗?愣着干啥呢,给我撕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婆子!”
她身边的几个老太太,一个个老弱病残,倒愿意给人当狗腿子。
奔着阮老太就冲了过去。
阮家子孙自然不会袖手旁观,齐齐站成一排,护在两个老太太身前。
那几个老弱病残猛地撞向他们,他们压根啥也没干,几个老太太直接往地上一躺。
“哎哟,青天白日打人咯。”
“有没有人评评理啊!”
“我的腰,你怎么敢踢我!”一人指着阮老三,就因他身材魁梧一看就不好惹。
她就是要惹怒他,最好有他动手的证据!
阮老三眸色翻涌,这些倚老卖老的老东西,一看这栽赃陷害的事就没少干。
看来那些百姓是吃尽了她们苦头,所以才离得远远的。
王老太小人得志,抬手就去扇阮老三,身高不够还知道跳起来打。
阮老三自不是那能忍的性子,一把抓住王老太胳膊,用力把她甩出去。
王老太一屁股摔倒在雪地里,疼得直哎哟。
看那黑脸抽抽的就知道不是装的。
阮老三一个眼神看过去,“这才是我打的,你们要报官就去报,我们一路走过来,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外面流民肆虐,你以为我家人好好活着,是运气?我告诉你,就你们这老胳膊老腿,我两根手指头给你们捏碎!”
他常年风吹日晒,整个人皮肤呈健康的古铜色,为他棱角分明的脸平添了三分杀气。
那几个老太太坐在地上,连哭嚎都忘了,看着王老太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
王老太奸细的眼睛提溜转,知道惹不起这家人,转头去骂孙婆婆,“好啊你,收留难民祸害我们是吧,他们都是吃人肉,畜生不如的东西,现在是一时安稳,谁知道他们那双沾血的手,什么时候不老实,你要害死我们所有人吗!”
“你才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生个儿子也是小畜生,背刺我儿子儿媳,老娘没有证据,别以为过去十几年你家就安稳了,你给我等着,纸永远包不住火。”
孙婆婆比她高上一头,中气十足回怼。
看戏的百姓本就对王老太等人多有怨怼,孙王两家多年恩怨更是真真假假,现在王老太有人收拾,都对她指指点点。
王老太一见势头不对,闷声吃了这哑巴亏。
扔下一句“你们给我等着”,屁滚尿流的跑了。
那几个老太太自然也不敢多留,百姓们却始终看着阮家。
那意思很清楚,王老太再浑,是他们这里的钉子户,你们这些难民,也得滚蛋。
阮老爷子怕阮家脾气急的惹事,轻咳一声解释:“我们虽然一路艰苦,但从未做过不该为人的事,但凡干过,天打雷劈,还有,”他从怀里拿出几张纸,有落户文书,有租院子契书,“这是我们的身份证明,是实实在在在朝京落了户的。”
百姓们抻着脖子看,孙婆婆大手一挥,“看看看,一群墙头草的玩意,老娘收的人,关你们屁事,我孙家儿女是都没了,但你们得知道受过谁的恩!我保的人,你们休要置喙!”
那些人倒好像真怕她,没有人跟她对呛,全都散了。
刚好阮家人做了饭,便把孙婆婆留下。
孙婆婆气性大,半天还在念叨这群人忘恩负义云云。
这是阮家入住新家第一餐,很是丰盛。
阮老三还买了几根带鱼,林萍蔓做饭手艺特别好,煎的那带鱼色泽金黄,外焦里嫩。
她算了人数,刚好一人一块。
这时阮笙笙醒了,空气中充斥着饭菜香气,馋的她直咽口水。
她吧唧着小嘴,张嘴就嚎:【小白菜,地里黄,我就是那吃吃不到,看都不给看的小可怜啊!】
周君屹老远便听到他喊,没忍住嘴角勾起。
他放下筷子,“我去看看妹妹。”
阮老三按下他,“我去抱过来,乖宝爱热闹。”
他们在大厨房立了张桌子,这时林萍蔓端上最后一道菜。
简单的白菜炖豆腐,加了些粉条,那诱人的香味,勾的几个孩子肚子咕噜咕噜叫。
“快尝尝,老三买这块肥肉真好,还带点五花呢,老香了,大家快趁热吃。”
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坐在空位上拿着筷子招呼。
这时阮老三抱着阮笙笙过来,赵芸岚接过她便听见:【哎哟,白菜炖粉条,还加了豆腐,这不是引诱我犯罪吗?我觉得我能吃豆腐,你觉得呢?我的好娘亲。】
她看看豆腐,看看赵芸岚。
那两眼冒光,卡巴着大眼睛的小样,让赵芸岚根本承受不住。
可是她没办法啊,这小丫头才满月,沾了油腥会拉肚肚的!
她当做没看见,将阮笙笙背对着饭菜抱。
阮笙笙:【说好的母女连心呢!我就看看还不行吗,我肯定不吃!】
她扭着脖子往后仰,赵芸岚没抱住,她险些一头栽进汤碗里。
孙婆婆喜欢她,一直注视着她,“这孩子,太聪明了,这是刚满月就要抓饭呀。”
赵芸岚不好意思笑笑,将阮笙笙按的更死了。
阮笙笙欲哭无泪,只有用力的吸吸气,多闻一口算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