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笙笙兴奋的小手一定,机械地看过去。
【不是,老头,你没事儿吧?谁家好人取这名啊!】
阮老爷子逃荒前是村里唯一的秀才,教过几年书,自觉很有才情。
看看他孙女儿这名,独一无二,嚣张大气。
“都不说话,全票赞同?”
阮笙笙连蹬带踹,【赞同个屁啊,阮笙笙,夜夜笙歌的笙!】
阮清严憋着笑,轻轻拍着她后背,“阮不息不错,但是女儿家叫这个……”
【爹!偶像爹!不要,我不要这个名字!】
她扯着嗓子喊,化作洪亮哭嚎声。
“你看,不息在抗议你,她很喜欢。”
阮笙笙哭嚎声戛然而止,【老头,我特么抗议的是你!】
“看看,不息能听懂,真是我的好孙女儿,是不是赞同爷爷的话啊。”
他捏着阮笙笙的小肉手,心底乐开花了。
他的孙女儿怎么这么聪明呢。
阮笙笙眼神放空,无语望天,【行吧,摆烂。辱名之仇我记下了,你嘎了我不给你烧纸,让你下去当穷鬼!】
阮老爷子手一抖,笑僵在脸上。
谁在说话?
“爹,叫笙笙吧,笙箫的笙。”
【偶像爹配享太庙!亲爹呀!】
阮笙笙感动的要哭了,老爷子见鬼似的看着她。
“笙笙?”
阮笙笙咧着嘴用尽全力表示自己很满意。
阮老爷子懵着点头表示同意。
不等他细想怎么会听到孙女的心声,山洞外传来孩子的哭嚎声,以及大人惊慌杂乱声。
听这声音里有自家孙子的,阮老爷子抄起铁锹冲了出去。
阮家两兄弟紧跟其后,阮老二还没回来。
阮老太张罗着林萍蔓铺了厚厚干草,又垫了烤过火的被褥,“芸岚,过来休息,我去看着。”
阮笙笙扯着嗓子嚎哭,挺着脖子往外看。
阮老太连忙心疼抱过她,“乖宝是不是饿了?别急,你二伯去借人奶了,前几天你二娘姊妹刚生产,她与你母亲还是闺中密友,一定不会吝啬。”
因担忧爹爹,阮笙笙没有细想“闺中密友”四个字,只挣扎着:【不饿,我也要去!】
【刚刚偶像爹没有剜肉,可是最后他手臂上却还是有块碗大的疤,想来是在后面剜的,我要紧跟偶像爹身旁,万一哭两嗓子能阻止这件事呐!】
阮笙笙挥舞着小拳头,圆鼓鼓的小脸粉红粉红的,即便看不清还是努力咔吧眼睛放电:【好奶奶,带我去呀。】
阮老太一惊,差点把她扔出去。
老三还会剜肉?
她居然能听到孙女儿心中所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外面哭喊声更大,阮笙笙更急,阮老太顾不得震惊,将她包裹严实出了山洞。
进洞前还只下了薄薄一层雪,没想到只一会儿功夫,厚厚的白雪盖住了所有景色。
而旁边洞口处围了一群人,阮老太挤进去就看见刚刚接生的李婶抱着自家孙子哭天抢地。
阮老三按着那半大孩子人中,非但没用,孩子皮肤发紫,呼吸逐渐急促。
阮笙笙看那忙活身影,猜测这孩子是噎住了。
再不急救,大脑缺氧时间长,不死也是脑瘫。
【掐人中没用!用海姆立克急救法!爹,偶像爹,让他后背朝向你抱起来,双手抱拳卡在胸与肚脐之间,用力冲击腹部,利用肺部气流把异物冲出来!】
阮老太震惊自己孙女儿懂这么多,难道是带记忆投胎?
或者仙人降世?
人命关天,她不敢耽搁,让阮老三按着她的话来。
阮老三抱起孩子,他力气大,三两下孩子猛地咳出了一颗不小糖块。
紧接着孩子嚎啕大哭,李婶抱过孩子朝着阮老三跪下。
阮笙笙和阮老太瞪着彼此,双方两眼冒光。
【不会吧不会吧,我奶也是穿来的?】
【老乡啊!亲奶啊!】
阮老太没想到这方法如此奏效。
亲孙女儿啊!神仙啊!
【不过,你咋混的这惨呐?这穷呐?吃不饱穿不暖拖家带口逃荒呀?】
阮老太嘴角一抽,虽不明白“穿过来”什么意思,但她在一个婴儿的眼中看见了什么?
是嫌弃!
满满的嫌弃!
阮老三连忙将李婶扶起来,“婶儿,平时大家有个小病小灾都是您治好的,您家有事我们肯定帮,快把虎子抱进去吧,暖和暖和。”
李婶抹着眼泪,抱着虎子往回走。
虎子却挣扎着去捡糖块,“娘亲给的,糖,糖。”
糖块就在阮志恒脚下,他刚捡起来,旁边小男孩抬手打掉,还踩着踢了两脚雪。
糖块瞬间没了影子。
盼着糖的虎子先是一怔,随后嚎啕大哭。
李婶没招,想放下孩子找糖块。
却被阮老三拦住,“婶儿,让虎子放心,我指定给他找着。”
李婶红着眼睛把哭嚎不止的虎子抱回山洞。
阮老三这才恶狠狠拽着踩糖男孩的脖领子拎了起来,“你干啥做坏事?”
“谁让他不给我吃,活该!”
逃荒数月,难民们都没了存粮,各个以树皮为生。
多久没见过糖了?
别说这小孩不乐意,一群大人也犯嘀咕,“就是,谁知道这老李婆还藏着什么好东西。”
“别说了,她儿子女儿到底也为救咱们死的。”
“关咱啥事?她家人会医术,治病救人应该的,过了病气自己活不了,怪咱啊?”
这些话令阮笙笙如坠冰窟,厚厚的包被裹着她也止不住地抖。
她全家抗疫死了,好多人也这样说。
说她家吃了乱世红利,贪钱遭报应才全家死绝的。
说谁叫她家贪生怕死用第一批药,活该。
她倾尽心血研制药物,就是不想再有人为试药枉死!
她心底怒吼:【够了!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阮老太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激动,紧忙将阮笙笙裹紧,心疼的安抚她。
阮老三怒火中烧,“一群狼心狗肺的玩意,再叨叨滚出老子队伍!”
阮家除了老四早些年走失,了无音讯,相当于壮丁最多,一路走来也算逃荒小队领头人。
旁的十几户,都是三五口人,唯有吴家,人口与阮家不相上下。
而阮老三拎着的正是吴家最小孙子,吴帅。
平时就拔尖,跟个混混头子似的。
“听见了吗?李老婆子肯定藏了好多糖不分给大家!”
阮老三扒了他的裤子,一巴掌下去红了一片,“闭嘴,那糖块是他娘留给他的遗物,你知道个屁!”
挨了打,吴帅嗷一嗓子,阮老三刚抬起手,一声厉喝传来:“姓阮的,你再打我外甥试试?”
阮老二夫妇,外加一体格丰硕的女子走进来。
阮老三将吴帅甩到女子跟前,“吴菲,管好你家狗崽子。”
【吴菲?!】
阮笙笙梗着脖子看过去,【原剧情女主娘,老爹就是被她五马分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