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身影走在负五层迷宫回廊道路上,空气很快再度波动起来,地面上的深蓝色结界魔法被触动,大爱诗人的幻影又出现在了某个地方,但目光所及之处、回廊的尽头仍不见其踪影。
典狱官女骑士的步伐坚定,每一步都蕴藏强者的自信。
也许路上还会有五阶六阶的幻影,但她一点都不怕。
大爱诗人随着其后,像秘书一般跟在她附近。
离开了靠近入口传送大厅的典狱官办公室,越往迷宫深处走,负五层显现出它的复杂程度,好在梅里莎典狱官对百般变化的这里已了如指掌,有她带路,比兰奇先前独自看地图要快上许多。
随着步伐踏过,一道道身影时不时出现在了拐角——是些本层巡逻狱警的幻影,它们拥有近乎真实的外貌,但身形透着淡淡的透明感,令人能够一眼辨认出它们的虚幻本质。
女骑士在看到幻影后没有丝毫犹豫。
她拔出腰间的长剑,剑身在灯光下闪耀着寒光。
没等幻影狱警向她发起攻击,女骑士已经预见了它们的一举一动,她的身体在空间中灵活地移动,每一次挥剑都精准无比,剑锋划过,一道道幻影就如烟雾般消散。
动作流畅而强劲,转身和侧步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
在其剑下,幻影狱警无法近身,纷纷被击溃。
而大爱诗人在后方观察着这一切,没有插手的余地。
女骑士不仅战斗技艺高超,更是有着强烈的战意,平静的动作中透露着明确决断,就像每分每秒都迫切地寻求着战斗、想要变强一般。
原本只要小心躲避着这些幻影,幻影们就不会主动发起袭击。
结果这些是该由他们狱警来清扫的,梅里莎典狱官都帮他们清理掉了。
随着一个个幻影狱警的消散,走廊再次恢复了平静。
然而因为大动作,梅里莎典狱官身上的绷带又明显被染红了些许,手臂也多了些颤抖,明显状态又变差了一分。
“你没事吧?”
大爱诗人走上前,注视着女骑士的背影问道。
这典狱官不比那些疯狂的魔族武痴差,每分每秒都在极限使用自己的性命。
尽管这种极限的战斗之道可能就是她作为武者的选择,但兰奇十分不希望这种普罗托斯帝国宝贵的人才夭折掉。
听到声音后,梅里莎典狱官撑不住了一般,半跪倒在了地上,似乎刚才的伤势又发作了。
“……”
她就这样低着头足足深呼吸了数秒。
“我没事,无须担心。”
女骑士收剑入鞘,艰难地站起身,侧眸,眼神中依然是那般冷漠的坚定。
她对大爱诗人示意继续前进。
大爱诗人神情有些许困惑,还是跟了上去。
他觉得梅里莎典狱官是七阶物理职业,有强大的自愈力才对。
像西格丽德,这种程度的伤势很快就能自己恢复过来了。
除非梅里莎典狱官的体力属性特别低,也没带自愈、恢复类型的法术和装备,可为什么会这样配卡?
回廊迷宫两人继续行进,梅里莎在发现幻影时都表现出了好战,她的战斗方式相比起冷静的外表显得更加疯狂,完全不顾自身的安危,经常采取宁可挨上两下也要把对方秒了的策略。
在这般凶险的打法下,梅里莎典狱官的身体逐渐积累了更多的伤痕,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步伐也经常停顿下,需要扶着墙休息一会儿。
无论大爱诗人询问她是否需要多恢复片刻,她都会否决,然后再度拖着满是伤痛的身躯继续向前。
没过多久,当女骑士又在前面解决掉一个强大的六阶幻影后,她同样自己也挨了几下,有些摇摇欲坠,似乎是拼死咬牙坚持着站立。
“再继续往前,我们叫不到监狱医护的,要不你把我送到这里就可以了,真的非常感谢。”
大爱诗人低头看了看手环上的地图,对梅里莎典狱官说道。
赫尔罗姆的特派抢救医护人员也有行动距离限制,特别是在负四到负六层,他们会优先考虑自身的安全,行动范围极其有限。
现在这个位置和典狱官办公室以及入口传送大厅这些安全位置都有了一些距离。
兰奇虽然今天把自己的魔法卡牌都放在了大爱诗人身上,也可以借用大爱诗人的身体使用自己的魔法卡牌,但是他的治疗效果着实微乎其微,不仅缓解不了典狱官的伤势,可能还会把她折磨得不行。
兰奇从来没见过这种活菩萨,真的不想把这个典狱官害死了。
他这辈子没做过扣功德的事,但如果害死了这种好人,那恐怕真要扣功德了。
“不……”
听到大爱诗人的声音,梅里莎典狱官顿时栽倒了下去。
她在地上撑着喘了好几口气,才勉强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
就在大爱诗人觉得这次典狱官是真的撑不住了的时刻,她又像不死之身一般艰难地站了起来。
“继续走,我不会死的。”
女骑士遏制住自己的颤音,迈开脚步说道。
“?”
起初大爱诗人被梅里莎典狱官的坚韧战意所惊讶,但渐渐的,也终于开始感到一丝奇怪。
他有点看不懂这个典狱官的生命力是什么状态了。
梅里莎典狱官只要不把她自己折腾死,就仿佛想要把她自己往死里折磨。
已经有点不像武痴的程度了。
但看她一脸正直冷淡的样子,又完全不像有着什么奇怪的癖好。
顿时,黑发绿瞳的身影心里多了一丝猜想。
“喂。”
大爱诗人突然朝着梅里莎典狱官的背影喊道。
碰!
伴随着一声重响,穿着裙铠的梅里莎典狱官一个踉跄没站稳摔倒在了地上,身体颤抖着站不起来。
“……你这真的叫没问题吗?”
大爱诗人注视着梅里莎典狱官轻声问道。
“我……没……”
趴在地上的梅里莎典狱官听到大爱诗人的问题后,声音颤得更厉害了,这次无论怎么想站起来,都像身上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直不起身子,仍在坚决且倔强地要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