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丘越是这般开口,姚姝便越觉得奇怪。
饭后,她想起沈丘所说关于私塾的事情,便前去寻找赵氏商讨。
姚姝的突然到来让赵氏也显得几分慌张,她放下手中的针线,连忙起身。
“娘。”
“莫要慌张,我就是来看看你。白日听沈丘那小子说你怀孕了,这么大的喜事还一直瞒着我们,莫不是怕些什么?”姚姝半开玩笑半试探道。
“娘,您这不是说笑了吗。我只是想着目前还没有稳定,再加上这段时日您和爹也总是忙着处理家中事务,便想着不和您添麻烦。”说起这个,赵氏娇羞的垂眸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
“对了,小草也不小了,你和老大想着让她在哪里读私塾呢?”姚姝已经下了决心,让后代都能读上书。
虽然当前社会,从军是建功立业的最快方式,但随着日后社会慢慢稳定,自然还是需要讲究学问。
沈家不能一直打打杀杀,哪怕是经商,也需要了解基本的道理。
“娘,您真的愿意让小草去读私塾吗?”赵氏红了眼眶,她不知该如何回应,满是不相信的表情。
毕竟在如今这个时代,送女孩子去私塾读书是一件非常稀奇的事情。大多数普通百姓没有钱供孩子读书,即使有,也是优先给男孩子。
小草不过是一介女流,竟然能被姚姝提起送去读私塾,赵氏怎能不感动落泪?
“当然,不过这是老大率先提出来的。你们夫妻二人如此和睦,我甚是欣慰。正好小草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去读点学问。你和老大也无需担心费用问题,咱们沈家还没有分家,我自然是会帮你们承担小草读书的费用。你只需要在家中安心养胎,让老大那小子过些时日好好去军营中,其余的什么都不需担心。”姚姝语重心长的开口,实实在在的是一个大家长的口吻。
这一路走来,沈家属实不易。
姚姝一路上对他们多加照顾,事事都面面俱到。赵氏想起先前因为方氏的事情,竟对她有几分嫌隙,便觉得心中越发愧疚。
孕期本就情绪多变,她双眸含泪盯着姚姝,许久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无需多言,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早早歇息吧。对了,这些时日,你可发现老三有何不妥?”
赵氏轻轻摇头,一脸茫然。
姚姝也不再多问,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之中。
“老婆子,你刚刚去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沈南山焦急的看着姚姝,满脸都是急切。
“老大媳妇儿并不知道这些事情,不过我方才与她商议了小草读私塾的事,这是目前还不确定是留在京城还是在彰州城。”
“那定然是回去呀!咱们沈家在彰州城也算是有声望的人家,哪怕小草读私塾被人说闲话,我们也能劝阻几分。若是留在这硕大的京城,我担心小草会被人欺负。”沈南山的话,有几分道理。
但归根结底,他还是不愿意踏入舒适圈。
沈南山安心于沈家酒楼目前带来的利益,不愿做任何改变。这一点,姚姝也并不责怪他,只是目前还是要想办法改掉他这个念头。
“这件事情暂时不要着急,我去打探一番老三的事情。我们沈家人不能出现任何问题,希望老三不要做什么坏事。”
这一夜,姚姝几乎没有睡好觉。
每次刚刚闭上眼睛,脑海中便是沈建安被官府抓走的场面。她的第六感一向准确,沈建安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沈家。
第二日一早,她便着装打扮一番,将自己勉强伪造成一个男人。
毕竟这是真实的世界,并不像电视剧那般随随便便装扮,便不会被人认出女儿之身。
姚姝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虽然长相有几分清秀,但好歹也算是勉强蒙混过关。
她没有将沈南山一起喊去,就是担心他过于鲁莽,可能会坏了自己的大事。
来到茶馆门口,看着里面文文雅雅的模样,她实在是想不出里面会有什么。
她静静的坐在茶馆之中,小二上前询问需要什么茶水。
姚姝知道小二这是在试探她是否知道暗号,这是目前她对这里一无所知,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眼看着小二马上便知道他只是普通的客人,姚姝心中一急。
“我……”
还没有说出口,姚姝突然看到前几日在街上的李公子,他大摇大摆的来到小二面前,似乎是这里的常客。
小二马上点头,轻声开口说道:“李公子,可还是老样子?”
“嗯。”
李公子点了点头,轻轻甩着手上的扇子,转身便准备离开。
姚姝马上上前喊住他:“李公子,请留步。”
李公子停下来上下打量着她,眼眸中带着几分不耐烦与不悦:“你是?”
“李公子虽然不认识我,但我听说过许多李公子的事迹,对李公子甚是崇拜。今日没想到能在这里偶遇到你,实在是小人的荣幸。只是小人本想着来长长见识,却不知该从何开口。”姚姝恭恭敬敬的对他一番夸奖,然后低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哀求。
李公子很喜欢这般高人一等的感觉,马上轻轻的扬起下巴,漫不经心的点头:“既然如此,那你便跟我一起进来吧。”
“李公子,这恐怕不合理数吧?”小二马上开口喊住他,一脸谨慎的打量着姚姝,“你可知道来这里可是要……”
接下来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李公子马上恼怒的打断了他:“什么时候我带人进来,也需要经过你的同意了。看来这徐老板做生意真是越来越差劲,不好好教育下人,一点规矩都没有。”
小二马上鞠躬,一脸惊恐:“李公子,奴才不是这个意思。既然是李公子的客人,那便是我们店的贵客。我这就带你们二位前往,李公子这边请。”
姚姝心中已经有了然。
方才她的话语不过是为了试探李公子,果不其然,正如她所想,李公子一向目中无人又虚荣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