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沈家人来说,黄有富开出的条件那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他们折腾大半辈子都不一定能够攒下这么多的银钱来,想要不动摇实在是太难了。
这可是真金白银,而且刚巧能够解他们的困境。
姚姝不会因此对沈家人心生不满,她也不害怕黄有富言语之间的威胁。
“我绝对不会把图纸交给外人,你还是别白费口舌了。”
“话不能说的这么绝对,你们外来人可能不清楚,我黄家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得罪了我的人可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眼看姚姝软硬不吃,黄有富愈发的气闷,说出口的威胁是毫不掩饰。
不过在听他说完话之后,姚姝反倒点了点头,不为别的,她还真没听过黄家的名头。
这故而有她刚来彰州不久对本地的势力不太清楚的缘故,也很有可能是因为黄家的势力还达不到世家大族的水准。
见姚姝点头,黄有富还以为对方已经妥协,亏得他很是得意的摸了摸胡须,得到的却不是他想要的消息。
“这我还真不清楚,当初凌将军安排人陪我们去办户籍的时候,也没听对方交代过不能得罪黄家人。”
遇到这般难缠的人,姚姝没有办法只能把凌将军这一面大旗给扯了出来。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这件事情沈家不太占理,别看她嘴上说的毫不在意,却也是不想让沈北真因为偷盗罪去衙门里走一遭的。
尽管她因为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到了,真要是走到了这一步,就花钱把沈北给赎出来,这样也就可以免了牢狱之灾。
“凌将军?哪个凌将军?”
方才还不可一世的黄有富瞬间收回了趾高气扬的姿态,他不可置信的再度询问道。
在彰州城大伙耳熟能详的凌将军只有一个,那就是西北的战神,但姚姝只不过是一介农妇,怎么可能会跟凌将军有上牵扯,这两人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凌将军可是西北的无冕之王,谁敢得罪这位。
他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姚姝。
“你以为信口胡诌就能吓到我了吗?老子我可不是被吓大的,你要是认识凌将军,我还见过皇帝呢。”
“我从不骗人,当时可是满城的人都瞧见了,是凌将军身边的亲卫黄立送我们去衙门的。”
姚姝十分笃定的说道。
她也的的确确没有说谎,说的都是事实,这就是语言的艺术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这人是不是脑子不灵光,不信就算了,还搁这里总问。”
眼瞅着黄有富问了一遍又一遍,就连沈南山都看不下去了,他很不耐烦的把人给怼了回去。
而他的行为反而更让黄有富相信他们是有凌将军做靠山的人了,否则绝对不敢这么嚣张。
认定这一点之后,黄有富瞬间就改变了态度,脸上的表情变得谄媚,低眉弯腰地走到了姚姝的面前。
“夫人,刚才的事情还请你别跟我一般见识,我这是吃醉了酒在说胡话呢,图纸给你,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话音刚落,他就带着两个管事一溜烟的跑掉了,那速度快的,差点被院子里的门槛拌一个大跟头。
图纸拿到手之后,姚姝打开看了一眼,还真别说,沈北把地坑院的图纸临摹的有模有样的,也是怪难为他的,一个没读过书、没拿到毛笔的人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
只可惜这心思没有用到正途上。
看着黄有富离开,沈家人的表情都变得很是古怪,甚至都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哭还是笑。
这麻烦事是解决了,但与此同时好几十两银子也飞走了。
大伙心里别提多憋屈了,一口气悬在喉咙眼里,上不去也下不来,最后这能埋怨沈北,要不是因为他,哪里来的这么多事情。
“老三,看看你做的好事,竟然还想着把家里的东西偷卖出去,我看你是欠收拾,老子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你一顿。”
沈南山的院子里寻摸了一圈,最后拿起了一把打扫帚。
眼瞅着他就要动手打人,家里却连一个劝架的人都没有,沈家人都觉得沈北这一次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要知道他们现在还没分家呢,沈北这么做无疑是侵犯了他们的利益。
沈北更是难得的老实,低着头站在墙角,半点闪过的意思也没有,他也知道自个理亏,哪里还敢再反抗,老老实实扛下这一顿打事情也就过去了。
毕竟沈南山是他亲爹,人上了年纪力气也大,左右是打不死人的。
相比起这个,他更怕被姚姝惩罚,他甚至都猜不到会是什么样的惩罚方式,光是想想就让他害怕。
就在沈南山的扫帚就要落下的时候,姚姝开口将人给拦住了。
“老头子,别动手,孩子都大了。”
她是极其不赞同棍棒教育的,再说了,就沈北那样子,就算是被狠狠地打一顿也未必会记住教训,还不如省点力气。
“他就算再大,我这做老子的都能教训他。”
沈南山很是气恼的说道。
一想到几十两银子差点被沈北给霍霍掉,他就气不打一出来,他这还活着呢,家里的不孝子就盯上了他和姚姝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不生气。
他是越想越气,可当目光触及到姚姝的时候,他终究是将扫把给放了下来。
按照姚姝的吩咐去做,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
“这种事情绝不能再有第二次,否则你就离开沈家,家里的水给柴火,这一个月都是你的活计了,谁都不许帮忙。”
姚姝冷硬的说出了对沈北的惩罚。
这大冬天,家中里里外外本就没多少活计,最麻烦的也就是打柴和挑水了,天气太冷了,在外头干活就是一种折磨。
更别提沈家有一大家子人,每日需要用到的水和柴火可不是小数目,往日里也是两个人一起做的。
“我知道错了,娘,我就是想给家里赚点钱,这都快过年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沈北还是没把真实的意图给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