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姝严肃地看着沈富贵,没想到对方还能这般理直气壮的说话,这可真是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显然易见,沈富贵压根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你就是这么敷衍我的?不洗干净谁也不准吃饭。”
姚姝一说出这话,大伙不由得暗暗叫苦,都很是埋怨地看了沈富贵一眼,要不是因为这小子不争气,他们哪至于跟着遭罪,这可真是看得见吃不着。
“老婆子,要不咱们先吃吧,给老五留点就成。”
沈南山幽幽地说道。
他可是做老子的,才不想等自家这个不省心的小兔崽子一起吃饭,他不想遭这个罪。
有沈南山带头发话,沈河和沈北更是按捺不住。
“就是,再等下去菜都凉了。”
“谁让老五不省心,就该让他长长记性。”
至于帮着弟弟说话,在沈家那是根本不存在的,他们都是先顾着自己,再者说了,这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他们又不是不给沈富贵留饭。
“别啊,我这就去,你们等等我。”
就自家人的德行,真要是先开动起来,还能给他留什么好东西,当然是能一起坐在桌子上一块吃更好了。
他连忙火急火燎的离开,这一次,他是不敢再敷衍了事,就怕又被姚姝给嫌弃,那他怕是连剩饭都吃不着了。
还别说,等沈家人都洗漱干净之后,瞧着很是养眼了不少,在这大厅里坐着,瞧着倒像是体面人。
谁让沈家人都有一副好皮相呢?
他们一家引起了不少人侧目观看,在普通百姓看来,能坐在这里吃饭家境就不算差,尤其是看沈家人丁兴旺,那日子必然好过,后生长得又好看,可不就让人多看了两眼。
可惜是外乡人,不然他们指定得上前多问两句,说不好还能牵红线。
姚姝可不知道其他人的小心思,她领着大伙吃饱喝足之后,就让他们自己去城里转悠了,照旧给了他们一点零花钱。
而她自己,也同样在转悠。
只是在大街小巷走了许久,姚姝都没瞧见她想看到的东西。
还真是起奇了怪了,这么大的城镇,竟然连一张招人的告示都没有,就没人老板需要人干活吗?她还想着能找个伙计挣钱呢。
大伙总不能坐吃山空。
就算他们能够开荒种地,这一时半会也等不来收成,但他们却是要吃饭的。
别看大伙已经走出了沙漠,但还是没有摆脱缺粮的困境,彰州城内有粮食,可他们却是没有的。
“这么大的城池都不需要人做活吗?”
“应该是咱们没看到吧。”
沈南山不太确定的对姚姝说道。
在他的印象中,找活计干也不是那般的苦难,长久轻松的活计不好找,但零散的体力活总是能撞到一些的。
以前他也没少领着家里的几个儿子出去找活干。
夫妻俩人在这里嘀咕,他们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在身旁路过的行人是能够听到他们讲话的,其中便有人“好心”的接了一句。
“你们还是熄了这个心思吧,咱们这还真就找不到活计。”
要说原因嘛,彰州是流放之地,流放到这里的罪人多半是要服劳役的,有他们做活,可不就不用再找其他人了。
毕竟找其他伙计那是要给工钱的。
姚姝很是自来熟的跟刚才搭话的人聊了聊,知道其中的缘由之后,她不免有些错愕,没成想竟然是这样的缘故。
这对他们来说有好有坏,好处嘛,自然是不必担心劳役害人,坏处就是他们更难找到赚钱的活计了。
虽说还没有认真去找,但姚姝心里就跟明镜似的,他们这些外乡人想要在彰州扎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没有深想此事,船到桥头自然直,得先去城外看看再说,说不好没那么糟糕呢?很快就要到春天了,到时候应该也不缺野菜一累的吃食,大伙应该能够扛过去。
等申时一到,大伙都整整齐齐的在南城门等着,这一此,没有人消失不见。
大伙拿着新鲜出炉的户籍出城,就连脊背都不自觉的挺直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被挡在城门外的流民了。
因为有凌大将军的名头在,虽说分给大河庄众人的是荒地,却也是位置不错的荒地,算是矮子里头拔高个了。
大伙出城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的路也就到地方了。
这已经比他们想象中要近很多。
就算是他们以前的故土,从村里到镇上那也是要走一个半时辰的,而且还多半都是山路,那叫一个难走的很。
不像彰州城外,地势很是平坦,他们这一路上顶多就是翻过几个陡坡。
“咱们这是到了吧?”
“村长不是说了吗,咱们的新村子就在河边三里地的地方。”
“这地方咋光秃秃的?”
“冬天不都这样……”
眼前只不过是一片空地,当真是什么都没有,只不过这却是他们日后安家落户的地方,姚姝瞧着都很是顺眼。
“咱们先过去再睡吧,眼瞅着天都快黑了,咱们得找一个落脚的地方。”
有什么事那也得明天再说,就算大伙满心里想着修房子安家,那也是需要时间的,房舍是不能凭空变出来的。
“嫂子说的再理。”
村长招呼着大伙继续往前走,冬日里天色暗的更早一些,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太阳瞧着都要落山了。
这附近都是平地,大伙没多做挑选,找了个顺眼的地方就准备讲究一晚。
姚姝却是闲不住的,她起身在周围走走转转,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在离他们远一些的地方,还是有村落聚集的,她都看见了袅袅升起的炊烟。
这样简单的景色她却看得很是满足。
也不知道还要多久,在大河庄也能瞧见这样的画面。
明明还是同之前一样露宿在荒郊野外,可这次姚姝却有了截然不同的感觉,她睡的很是安心,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裹着棉衣睡着了。
冬日里的北风尤其猛烈一些,睡梦中的姚姝紧紧皱起眉头,谁大晚上的抢她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