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坐了不少的客人,姚姝旁边的茶桌上都做满了客人,她的心情好上不少,看来她没有选错地方,找了个热闹的所在。
这人一多,消息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到了时辰,说书人也开嗓了,众人都津津有味的听着,就连沈南山都消停了下来,这年头难得有个消遣,他可不就听入迷了。
对说书人口中的故事姚姝并不在意,她竖着耳朵留意着周围人的交谈,结果还真就让她打听到了有用的消息。
只见隔壁就有几个穿着儒生服的青年在高谈论阔。
“大人也是一片好心,可惜城外难民数以万计,哪里是原安县能安顿的了的?”
“只怕县衙的库房都要空了,近来几日,大人正在找城内的富户借粮。”
“现在那些富户只想着逃难,又怎会借出粮食,他们都觉得原安县挡不住叛军。”
“他们的担忧也不无道理,城内情况……唉,整个朝廷就没有能够制服叛军的兵马吗……”
姚姝听得入神,只盼着他们能够再多说一点,她一直跟着大河庄众人逃难,对朝廷当下的形势是半点都不了解。
如今得到有用的消息,她自然是巴不得知道的更多一些。
但没成想还有人添乱。
“老婆子,你说那姓楚的书生怎么那么傻,竟然连人鬼都分不清……”
沈南山听说书人讲的故事听得入神了,便激动地拉着姚姝讨论故事里的情节,原还想着两口子好生念叨两句,没成想却瞧见了姚姝的冷脸。
对上自家老婆子那幽幽的目光,他不免有些心慌,连忙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不敢再多说什么。
被他这么一打岔,姚姝生怕自己听漏了什么,见沈南山老实之后,再度凝神去听隔壁桌的消息。
“要是凌大将军在就好了,要是有他在,这些叛军定能被平定。”
“别想了,凌大将军坐镇西北,要放着匈奴,是绝不会轻易离开的,杀鸡蔫用牛刀……”
随着说书人的故事讲到高潮,茶楼里热闹的有些过头,姚姝的耳朵里全是客人的讨论声,再也听不清隔壁桌的声音。
这让她不免觉得有些可惜,好在并不是一无所获。
“凌大将军。”
姚姝低声念叨了一句,她把这个人的名字给记在了心里,既然凌大将军不能过来平乱,那她是否能去对方的治下寻求庇护呢?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既然百姓对凌大将军这般推崇,想来是有真本事的人,边疆重地的兵马必然精良,绝不是叛军能够抗衡的,如此想来,西边边陲竟然是相对安稳的地方。
姚姝的脑子里萌生出这个念头之后就有些止不住,这是她唯一能够想到的靠谱的地方。
就是不知道这位凌大将军是否真如传闻中所说的战无不胜,她还得再多加打听。
这有了方向之后,再做什么就容易多了,姚姝和沈南山两人是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茶楼,一个得到了想要的消息,一个得到了消遣,可不都满意的很。
他们从茶楼出来的时候,天色还不晚,倒是让姚姝打听到了不少关于凌大将军和西北的事情。
可得到的消息却是让她喜忧参半。
凌大将军在坊间的本事极佳,想来不是无能之辈,他们前往西北,应当能够得到一时的安稳,可西北的地界比她想要的还要糟糕。
西边的彰州不仅仅是边境之地,更是一片荒漠,是流放之地,嫌少有人主动往彰州跑的。
姚姝不免有些担心,她若是领着大伙前去彰州,是否当真能够过上安生日子,万一还是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那就是白折腾了。
此去西北山高水长,需要花费很大的功夫才成。
这件事也不是她一个人能够拿定主意的,还得去找村长商量才成。
等姚姝前去找村长的时候,人还刚走到半路呢,就碰到了村长。
“嫂子,我正要找你呢。”
“咋啦?”
姚姝有些疑惑,最近他们在城外住着日子很是太平,也没见有什么问题啊,这好端端的村长找她做什么?
也不怪她这么想,谁让村长每次找她都不是什么好事,几乎都是盼着她拿主意的。
当着姚姝的面,村长反而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了,他也知道他这个想法不太妥当,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在想,要不咱们就先在原安县住下,先找个地方落脚休整一二,真要是瞧见不对劲的地方,咱们再逃就是了,说不准不会遇到危险呢?”
“我倒有了别的想法。”
姚姝没有回应村长的提议,在她看来那不过是权宜之计,只要有更好的去处摆在面前,村长自然知道怎么选。
一听她这么说,村长当即就变得激动起来。
“什么想法?”
“你觉得西北彰州如何?”
姚姝的话音刚落,村长就极为抗拒的反对道。
“不成不成,那就不是人去的地方,嫂子,你可能没听说过,彰州那地方是让人受罚的地方,只有罪人才去那,咱们可不能给自个找罪受。”
“彰州也不全是犯人,总也人过活的。”
村长的反应这般激烈,这是姚姝没有想到的,若是连村长都反对,她就更别想说服大河庄其他人了。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下来,眼下谁也说服不了谁,当然,村长就算不乐意,他的态度也很是委婉,在他看来,姚姝这么做定然有她的道理,只是不太合适他们罢了。
他很有耐心的劝道。
“嫂子,咱们还是想想别的法子吧,彰州那地界大伙都不会愿意去的。”
“嗯。”
姚姝不置可否的回应了一句,内心的想法半点没有因为村长的话而打消,她本就是个念头坚定的人。
不过彰州真的有那般可怕吗?她准备去问问。
“老头子,你知道彰州吗?”
“知道啊,以前咱们那地方不是有个大官犯了事,就是去了彰州,那大官一家哭爹喊娘的,就好像人已经活不成了。”
沈南山了解的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