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厚男人打量了一眼姜宁单薄的身形,挡了她手里的银子,瓮声瓮气道:
“嗐,出门在外总有需要照应的地方,你坐后头跟我们父子几人一块赶路的,银子就不必了,小姑娘家家外头行走得小心些,下次出来往脸上抹点灰。”
世道乱,姜宁太漂亮了,白嫩嫩的一看就好欺负。
姜宁笑,“明白,多谢大哥了,不知大哥贵姓?”
“免贵姓木,家中行五,你叫我木五哥就成。”木五爽朗笑着。
姜宁思忖:“穆五?这在西北是大姓。”
“木头的木,不是穆王爷的穆。可不敢跟王爷家攀亲戚,姑娘
你呢,怎么称呼?”
“叫我小姜就可以了,生姜的姜。”
木五摸摸后脑勺也不知道该怎么夸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最后只能竖起大拇指:“姜好,有了姜,寒潮来了也不怕,喝完姜汤浑身都暖和。”
姜宁对于这样拙劣尴尬的话也不晓得如何回答,从空间摸出一把糖递给木五的两个儿子木林和木森,便见到他们怀里的皮草,看手法是自家炮缂出来的,暖和得很,还有使用痕迹,难道是去当铺?
“木五哥,大冷天的你们父子几人进城做什么呀,卖啥好货?”姜宁大胆询问,有些自来熟了,所以她先抛出
自己的目的,“我是刚被宣将军用官船运到西北的流民,想进城看看能不能有出路。”
木五嗬了声,显然对宣子渝的强盗名声早有耳闻。
“小姜运气可真不好,遇到了宣将军,他是我们西北最能打的将军,有他在倭寇不敢入侵,但他也是咱们西北最难搞的将军,俗称雁过拔毛。你们乘他官船而来,定是被诓了一大笔钱作为军费吧?”
“我倒没损失多少,就是同行之人就剩一条裤衩了,不过充当军费也没什么,能叫他们吃饱了,早日将倭寇赶出凤焱国便最好。”姜宁哪敢说自己只亏了一堆银镯子,当了
商队几十人的船费啊,只能说些对凤焱国忠诚的话。
木五看着憨厚,但消息满足的,他对姜宁一个小姑娘更是没戒心,听到这话后噗嗤讪笑了声,道:
“屁的军费,宣将军搜刮的钱,都和手底下的兵拿去喝花酒了,甲第军吃的一粒米他都会问穆王爷另外伸手,谁叫穆王爷要用甲第军争天下呢?”
姜宁眼神闪烁,不曾想随便在路上扯个搭子,都能听到如此机密?她赶忙装乖道:“木五哥,这种事可不敢乱说,无论是真的假的,你还是要慎言才好,不然叫有心人听到惹火上身可咋办。”
木五摆摆手:
“不妨事,大家都这么说,况且世道乱了,茶楼里的说书先生也爱讲啥各地藩王、郡守、将军蠢蠢欲动的事。
哦不对,最近风头无俩,说书人最爱说的,当是蜀地崛起的华夏军。
一路直取凤都,路上杀了不计其数的倭寇,咱们这穆王爷啊,听说最近正忙着联系华夏军,拉拢过来杀杀甲第军的风头呢,省得一家独大。”
华夏军所料不错应该就是裴冥渊的军队,这男人倒是高调,区区书中描写的几千兵马,这就敢直取国都,要登基为王了?希望沈岸那边主角团不要走好运,否则裴冥渊就算不死,也要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