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欢欢满心满眼都在告状,自然无知无觉。
但裴冥渊耳力又不迟钝,自然听得到脚步声和女人轻微的咀嚼声,姜宁这是?一边吃一边看热闹?
这女人,该不会觉得她的行动很隐蔽,谁都无法察觉吧?
就在姜宁喜滋滋听热闹的时候,这边,裴冥渊虚弱冷淡的声音响了起来:“姜宁是我妻,我母亲不能主事的时候,她自然有权利掌管一切,她不给六房粮食定有她的用意,晚点我问清楚再跟你说,你先回去吧。”
他醒过来之后,孟氏并未将裴瑞把他推下山坡喂狼的事情告知,怕添堵,影响他养伤。
可饶是什么都不知道,裴冥渊对六房一家的好感也并不深厚。
因为他们裴家六脉,就裴瑞这一脉最不出息,倒不是穷不穷的问题,而是一屋子男女老少,都想着背靠大树好乘凉,紧紧贴着大房生活,和蚂蟥一样,不像二房三房四房五房等人,早早去其他州城经商,发展自己的小家族了。
裴冥渊之所以制定向西北逃荒的路线,也是存了找到裴家其他亲缘,让族人免于战乱的心思。
只是路上变故太多,他倒下了。
连自己所处的裴氏主家都顾不过来,哪还有余力去帮衬六房?
所以裴欢欢最好是
识趣一点,别给他添堵。
然而裴欢欢哪里是个识相的?
裴冥渊话音刚落,她就立即缠着裴冥渊的胳膊,急切开口道:“大哥哥!姜宁不会跟你说实话的,问再多,那个厚脸皮的女人还是会用谎言搪塞你!还是大哥哥不信我说的话?觉得我在编故事?我可是你堂妹,咱俩是姓裴的!”
姜宁是外人。
裴冥渊蹙眉,望了一眼姜宁从树后露出来的裙角,陷入沉思,这女人热闹看上瘾了,不打算出来替自己辩驳两句吗?
他咬牙,语气略有些不耐道:“是不是谎言,我自己会判断,七妹,我好像听到小
叔叫你,快回去吧。”
裴欢欢泪眼汪汪的说:“我怎么没听到?大哥哥,你对欢欢不耐烦了吗?
欢欢没有骗你,姜宁真的是个坏女人,苛待我们六房,还,还把属于我们六房的那一份粮食,拿去接济姘头了!
我是亲眼看到的,那天她和彪哥身边的金生搂搂抱抱,幕天席地……”
“够了!”
裴冥渊只觉得自己头顶一片草原,看裴欢欢的目光愈发冰凉,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听自己的堂妹,把绿帽说给自己听!
“你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将男女之事挂在嘴边成何体统?速速回去,否则我拼着一
身伤,也要以家主的身份,去问一问小叔是如何教育孩子的,竟把我们裴家的女儿,养成了口无遮拦的臭德性!”
一人德行有亏,殃及全家,作为旸州裴氏的家主,六支血脉的兴衰都与他有关。
加上姜宁这恶妇就在树后面偷偷的窥探,他实在不想让姜宁看笑话,只得严厉呵斥裴欢欢,让她明白何为慎言。
姜宁与金生‘私会’一事传出去,对裴家只有坏处,裴欢欢这个女眷更是讨不了半点好!
裴冥渊喝斥完了裴欢欢,实在忍无可忍,闭着眼睛咬牙叫道:“姜宁,你还要藏到何时?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