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是想同黎王做一个交易。”
柳清淮淡笑。
“交易?能给我说说么?”林酥酥好奇靠近。
柳清淮但笑不语,负手向前。
“欸?!等等我!”林酥酥提起裙摆,踩着厚积的雪,艰难跟在后面,嘴里喋喋不休。
“神神秘秘做什么……”
不过,她刚刚才负气离开皇宫,转头又跟着柳清淮回去,会不会显得很奇怪?
……管他呢!
林酥酥自觉脸皮厚。
当她顶着一头还没融化的雪,大摇大摆跟在柳清淮后面,再次见到朱宴时,他似是笑了一声。
嘲笑吧?
林酥酥不确定。
耳边是柳清淮不卑不亢的声音,“殿下,淮此番前来,是奉南禺少主之命,同殿下做一桩交易。”
朱宴定定看向柳清淮,笑意柔和,“南禺?柳大人何时入了他的麾下?同为姜族少主,本王自认并不逊色与他,不若柳大人考虑考虑……来本王处?”
柳清淮拱手,“多谢殿下抬爱,不过还请殿下先听一听少主同殿下的交易可好?相信殿下一定感兴趣。”
朱宴挑眉,兴致缺缺,“说说。”
柳清淮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纸,双手奉上。
有太监快步走来接过,递到了朱宴跟前。
朱宴看他一眼,展开羊皮纸漫不经心看起来。
随着时间推移,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干脆冷笑一声,一把将羊皮纸扔回了柳清淮面前,眼中有嗜血的光在涌动。
“无论真假,本王没兴趣!”
林酥酥十分好奇,正准备去捡,柳清淮已经先她一步拿起羊皮纸,还折好放入了怀中。
林酥酥收回伸到一半的手,放到唇边干巴巴咳了声。
柳清淮轻笑,对朱宴的态度不以为意,“南少主的病,相信殿下也知晓,他说过,此蛊确实有效。”
“少主只是想让殿下高抬贵手,放魏王回封地,小小请求,相信殿下不会拒绝。”
“……还是说,殿下怕放虎归山?”
“嗤!”
朱宴不屑,“他朱阐也配称虎?你不必激将,本王不会上当。”
柳清淮从腰间取下一只香囊,抬手过头,奉向朱宴,“殿下,这便是那蛊物,少主说过,无论殿下是否同意,都要将此物赠予殿下。”
他跪下,将香囊放在地上,再次拱手,“淮,告退。”
说完话,倒退至殿门,转身就走。
“哗!”
几名禁卫持刀在前,拦住他的去路。
朱宴阴鸷勾唇,“这皇宫,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既然来了,不若做客一段时日。”
话落,禁卫们押住柳清淮,他转头看向朱宴,面容沉静,似是早已料到。
林酥酥一把抓住柳清淮的衣袖,无奈,“我带你走吧。”
下一刻,手腕骤然剧痛,她忍不住闷哼一声放开,捂着手痛的冷汗直冒。
“林酥酥,你以为本王这是何处?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肆。”
朱宴的语气平静,却透出寒意。
“林姑娘?你怎么了?”柳清淮询问。
林酥酥抬头,禁卫们已经押着他越走越远,她只来得及冲他安慰性的笑了笑。
该死的‘天地合’!
她差点忘了这鬼玩意儿!
“你抓他做什么?”林酥酥看向朱宴,忍着痛狐疑询问。
“他不过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难不成你还以为抓他能威胁到南禺?”
朱宴起身,一步一步走下御台,墨紫色衣袍逶迤在地,暗纹隐现。
刘让跟在他身后,弯腰捡起地上的香囊,双手奉到他身前。
朱宴面无表情看了一会儿,伸手拿了过来。
他语气不冷不淡道,“本王抓谁,难不成还需要理由?”
昳丽青年抬起眼帘,凉凉地看了她一眼。
他的视线慢悠悠落到她捂住的手腕上,唇角有些恶劣地上扬。
“你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的处境吧。”
林酥酥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愣了半晌,再抬头时,脸上已经挂上了灿烂的微笑。
“黎王殿下,同你商量个事呗!”
她狗腿的靠过去挽住了朱宴的手臂,眨眨眼,神情诚挚。
“可以。”
朱宴挑眉,很好说话的模样。
林酥酥心头一拧,不对劲,这祸害不对劲!
她筑起十二分堤防,小心翼翼道,“其实上次我中了禁蝶的毒,还没解呢……你根本不用怕我翻起什么浪来!”
“所以这个用来桎梏我的东西,其实根本没必要!……哈哈,你说是吧!”
她干笑两声,抬起手腕到他眼前晃悠。
朱宴看着她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将香囊递到她眼前,“‘天地合’当然可以取下……”
“你真是好人!”
林酥酥立刻露出感激涕零的神情。
青年笑的纯净似水,语气蛊惑,像在诱哄孩子的狼,“吞下它。”
“……”
“朱宴,你这就不对了!”林酥酥一本正经,“做人不要这么恶毒!这什么鬼东西,你就让我吃了它!”
“万一我被毒死了……”
“怎么,你不放心本王,还不放心柳清淮么?”朱宴凉嗖嗖勾了勾唇,再次将香囊往她面前递近了点。
“这可是他给本王的。”
林酥酥,“……”
“系统?系统?快出来,看看这是什么鬼东西?”
系统,“蛊,无毒,作用不明。”
系统话音刚落,林酥酥便一把接过香囊,摸出了里面的东西,一颗珍珠一样的珠子。
还好不是什么虫之类的!不然她还真吃不下去!
做好心理准备,眼一闭,头一仰。
林酥酥伸出手腕,眼神示意他取下‘天地合’。
朱宴阴恻恻盯着她不言不语,林酥酥被他看的毛骨悚然,鸡皮疙瘩层叠起伏。
林酥酥,“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朱宴神色冷戾,阴阳怪气,“你倒是信任他。”
林酥酥上下打量他一眼,嘲道,“不信任他难不成信任你?”
朱宴看着她,突然笑起来,莫名瘆人,“你说的对,本王确实不值得信任。”
他抬步就走。
“不是,你不是答应把这鬼玩意儿取下来吗?!!”
林酥酥气急败坏追过去。
朱宴停下脚步,林酥酥一头撞了上去。
“嘶!”
青年转身,很不要脸道,“你何时见本王说话算数过?”
林酥酥揉着酸痛的鼻尖,一时竟无言以对。
半响,她才憋出一句,“你真讨厌!”
说着,心头难受,眼眶湿润,差点落下泪来。
她一边手忙脚乱去擦,一边语气愤愤道,“那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感觉怪怪的??!”
朱宴看着她,袖中五指捏紧,神色渐渐复杂。
他细细查探过,那蛊无害,虽如此,却也并未对它的作用抱有太大希望,难不成那蛊真有用?
南禺真这么好心?
转念一想,朱宴瞬间了然。
他大概以为给了这蛊,自己会被眼前这女人牵制住……
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