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奇怪的古人趣味

三人风尘仆仆赶到中都,已经是五日后。

时值午时,烈日灼热,城中百姓却神情激奋,奔走相告。

林酥酥惯爱凑热闹,一见这般场景,哪里还能按耐住躁动的心,马车未停稳,她便抢先跳了下去。

随手拉了名路人询问,那人一听,这人尽皆知的事还有人不知道,眼睛霎时就亮了,嘴里喋喋不休讲道。

“福满布庄的张家,知道吗?”

林酥酥讶然挑眉,点点头。

“这家子要被处斩了!可真是大快人心!”那人拍手称快。

“为什么?”

林酥酥好奇,看样子,她不在这段时间,发生了许多事呢。

“这张公子前段时日生了场怪病,本来都一命呜呼了!嘿!谁承想,来了个多管闲事的道士,给救活了!”

那人恨恨扼腕,转瞬又兴高采烈起来,“要我说,这家子平日里欺男霸女,坏事做尽,老天爷都看不下去!”

“这不,活过来又怎么样?人家道士说了,要他们天天做好事,做少了,张公子还得死!”

“张家为了那做好事的钱,闹得不可开交!张夫人为了逼他们拿钱救儿子,连祠堂都给烧了!”

“啧啧!”

“张老爷气恨之下,一纸休书就打发了张夫人!”

“后来张公子没钱行善,又死了!这张夫人也是个烈性子,直接上官府告张家通敌卖国!”

“哎哟!谢大人一查,还真是,那张老爷竟是燕国奸细,不光借着布庄赚钱,还用这钱支援燕国军备!”

“甚至还以布庄为据点,窃取周国机密,豢养密探!”

“丧尽天良的狗东西!”

那人越说越气。

林酥酥感觉有些古怪,“张老爷既是细作,平日里行事必然是倍加谨慎,张夫人又如何得知?”

“再说,张夫人既知道他的身份,张老爷为何没有杀人灭口?”

那人道,“他同张夫人十几载夫妻,再如何也会露出一点破绽!只不过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张夫人如今失去儿子,自然是破罐子破摔,想和他同归于尽!”

那人说着,一副知道内部消息的神秘口吻,凑过来压低声音道。

“据说张夫人用此事威胁过张老爷,差点被灭口,还是被一名不知名侠客所救!”

“我姐夫是谢大人身边长随,这事是他亲口所言!做不了假!”

眼见林酥酥一副震撼吃瓜模样,那人心满意足矜持挺腰,忽地又脸色一急。

“不和你说了,去晚可就错过砍头了!”

话落,他急匆匆随着人群奔向菜市口。

林酥酥无语,砍头有什么好看,血淋淋的。

她坐上马车,同风云书聊着打听到的消息,一路到了小土屋。

这城中大部分人都去旁观砍头,院子附近一片冷清,门可罗雀。

开门进屋,不出意外,丹水并未在家,想来也去了菜市口。

林酥酥烧茶待客,见朱宴一副病恹恹模样,便道,“去休息吧,你的屋子给你留着呢!”

风云书喝茶的动作一滞,意味不明扫视过两人。

朱宴勾唇浅笑,斜眼看了风云书一眼,莫名嘚瑟道,“不必,有客在此,如此岂不失礼?”

林酥酥奇怪,“客人我自己招待就好,你一个俘虏操心这些做什么?!”

“噗!”

风云书入口的茶喷了出来,边咳边笑,“失礼失礼!”

朱宴黑了脸,“……林酥酥!!”

她无视冷脸,一把扶起青年就往外拽,“叫你休息就去,啰嗦什么?!”

朱宴抠住门框,愤愤道,“本王不需要休息!”

林酥酥无奈,她是真觉得这祸害脸色不太好,怕他死了,谁知人家不领情。

“算了,你爱呆就呆着罢!”她松开他的胳膊,颇为无力。

转头同风云书道,“这几日舟车劳顿,风公子不妨先休息一下?”

风云书放下茶杯,“也好。”

房屋修缮时,就特意留了一间客房,无人居住过,这会儿刚好可以将风云书安排进去。

张罗好风云书,朱宴这祸害又突然愿意去休息了。

林酥酥扶额,不管怎样,他不作妖就好。

她又回了趟林家大院,让林独挑两名家丁去小土屋看顾一二,她一个女孩子总有照顾不便之处。

接下来就是去买些待客之物,然而转了一圈,街上没有几家店开门,一问,全都跑去菜市口看热闹了。

这些古人可真是,奇怪的趣味,爱看砍头。

最终她也没买什么,想着等晚点再去。

刚回小院附近,就看到乌鸦嘎嘎叫飞了过来。

嚎得惨绝人寰,“大人!不好啦!你家小丫头被一伙黑衣人掳走了!小的打不过呀!”

这么巧,她刚回来丹水就出了事,分明是某些人算计好的。

林酥酥很镇定,环胸问它,“往哪边去了”

乌鸦迟疑地用翅膀指了个方向,小心翼翼道,“大人,你不担心吗?”

林酥酥睨它一眼,“有何可担心,该担心的,是那伙黑衣人。”

她阴恻恻对乌鸦笑了笑,“你说是吧?”

乌鸦吞了口唾沫,眼珠子溜溜直转,心理阴影爆棚。

林酥酥迈步往前追赶,乌鸦飞在她头顶,有些心不在焉。

出城没多久,到了一处密林,四周树冠上忽地窸窣响动,林酥酥抬头一望,竟是十几名紫相傀儡悬在枝丫间,列‘口’字队形,围在四周。

林间蛛丝般扯满牵丝网,若隐若现,一旦碰上,便能腐肉噬骨。

她中了陷阱。

乌鸦扑动翅膀落到青衣人肩头,心虚地瞥她一眼。

青衣人身后,是面目阴狠的善恶司两兄弟。

林酥酥毫不惊慌,商城余额让她有充足的嚣张资本。

“丹水呢?”

善恶司和鬼判官对视一眼,笑的阴恻,抬手一挥,不远处树枝上,吊下一个娇小的人影。

林酥酥仔细看了眼,确认无误,松了口气。

“林姑娘,我们可以谈谈。”

一袭青衣斗篷的南禺,依旧语调温和。

林酥酥嘲弄一笑,“那慈母线才疼了几日,你就受不了了?竟这般迫不及待跑来找死?”

南禺还挺能忍,至少此时此刻,他没表现出任何痛苦情绪。

鬼判官怒目,“贱人!竟敢对主子出言不逊!”

“啪!”

虚空一耳光打的鬼判官晕头转向,南禺漫不经心收回手,语气温柔。

“向林姑娘道歉。”

林酥酥,“……”

南禺这种神经病,真是与众不同。

鬼判官噗通一声跪地,恭敬道,“是小人言行无状,望林姑娘恕罪!”

林酥酥没说话,南禺唇角带笑,慢悠悠上前几步,“替本座解线,她还给你。”

“当然,若是林姑娘死活要拉本座为她陪葬,本座也不介意死前让这小丫头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你也可以选择救她,本座在她体内种了牵丝蛊,随时能够将她炼为傀儡!”

“本座想和林姑娘赌一赌,就赌这个小丫头,你是否真的忍心舍弃?”

南禺缓缓展开双手,冲她闲适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