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不是应该很厉害么?怎么会被朱宴囚禁?而且,他为何要囚禁族长?”
林酥酥感觉很奇怪。
南禺在屋内踱步,冷道,“这话你该去问他,族长待他极好,他却恩将仇报!”
林酥酥微愣,她不了解其中缘由,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不过恩将仇报确实是朱宴能干出来的事。
南禺又道,“我只想知道师父的下落,你若能帮到我,我愿许你一份承诺,随时都可兑现。”
林酥酥怀疑,“你之前不是想杀他么?杀了他,你可就再也不能得知你师父的下落!你的所作所为分明是前后矛盾!”
南禺轻笑,停下脚步看她,“师父的下落可以慢慢寻,让他死的机会千载难寻,换做是你,也会这么做……记住我们的约定。”
他突然转身,身体化作数道赤艳的血线,从窗口跃出。
大群禁蝶围绕住红线,啃噬吞食,耳边都是锋利刺耳的啸声。
房门嘭地推开,朱宴一袭紫缎寝衣,墨丝披散,束带系发,有些焦急地冲进来。
“林酥酥!”
他一把钳住她的肩,上下打量,“他可有伤你?”
林酥酥愣愣摇头,“朱宴,你在关心我?”
青年一僵,狼狈地移开视线。
林酥酥又道,“你喜欢我吗?只有喜欢才会关心,喜欢我今日为何又不理我?……你真奇怪!”
少女十分不解,懵懂地凑到他眼前,仔细打量。
那目光像一团火,寸寸刮过他的脸,灼热炙烤。
他控制不住颤抖,一把推开她,僵硬道,“林酥酥,你少自作多情!”
少女被力道搡地往后一仰,微愣,又立刻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应该是我想多了。”
“不过刚刚多谢你,没想到铃铛还有这种妙用!我决定不扔了!下次遇到危险,朱宴,你记得来救我!”
她的注意力很快转到铃铛上,把玩端详,欢喜不已。
青年沉下脸,目光阴翳。
她怎么可以那般风轻云淡……
他捏紧拳头,转身就走,刚到门口,脚步顿住。
僵硬许久,回身走向她,一言不发,靠坐在床边。
“做什么?”
林酥酥将铃铛揣入怀中,怪道。
“你要和我睡?”
“……”
青年愣了半响,最后涨红脸咬牙道,“林酥酥,你不知廉耻!”
林酥酥无语,“明明是你赖着不走,引人乱想!”
他阴森瞥她一眼,没好气移开视线,不再说话。
林酥酥懵了瞬,忽地有些反应过来,“你是怕南禺再来?”
青年潋滟的面容隐在晦暗中,宛若绽放于黑暗中的夜昙,凭添朦胧幽深。
好半响,略有些紧绷的嗓音传来,“快睡!”
林酥酥趴在枕头上,不时睁眼看他一眼。
暖黄的烛火闪烁,忽明忽暗。
稠艳青年靠在床边,面无表情看她许久,直到少女再也扛不住睡了过去。
身子颠簸的厉害,头晕脑胀,像是睡了许久,四肢僵硬,血液不畅。
“这是……哪里?”
林酥酥艰难抬头,扶额起身。
朱宴呢?
抬眼打量一圈,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马车中。
她强撑不适,捞开车帘,马车外一身血衣的娥鹛,正驾车一刻不停的赶路。
“娥鹛,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血衣女子头都没回,依旧奋力驱马,“林姑娘,你醒了?”
风声呼啸,她的声音被冲的有些破碎。
“出什么事了?”林酥酥惊疑,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夜里入睡之时。
娥鹛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的身上被南禺下了特意针对殿下的毒蛊,殿下同你呆了一夜……”
她顿了顿,“他们一早埋伏起来……殿下只来得及让我带你走,我也不知道殿下如何了?”
“……什么?!”
林酥酥强压怒火,该死的南禺,自己一而再,再而三被他所伤,被他利用!
很好!很好!
她笑得愈发狰狞。
“你不必担心,殿下不同常人,南禺杀不了他。”
娥鹛的声音夹杂着风声隐隐传到她耳中。
林酥酥捏紧拳头,南禺杀不了他,可一定会折磨他!
她记得朱宴怕疼。
“系统!我愿不惜一切代价,换商城解封!”
林酥酥同系统商量。
系统幽幽道,“不必……已经过去三天,商城早就解封。”
!!!
她忙拉开商城,灰白的界面,果然已经恢复色彩。
“娥鹛,我去救朱宴,你先回中都。”
话落,她消失在马车中。
娥鹛惊诧回头,只看到车内一道白芒闪过。
天眼鹎分布散开,林酥酥站在山下,不停切换视角,观察情况。
族地内守卫明显增多,天空视角下,楼阁台榭间道路纵横,四通八达,几乎每条路上都有守卫巡逻。
查找多处,林酥酥将目光放在一处楼阁,那里守卫巡逻比之别处频繁,她决定先去看看。
隐身技能加持,林酥酥大摇大摆从守卫眼皮子底下走过。
刚一进门,一张硕大无比的红网从头扣下来,将林酥酥罩了个结结实实。
她慌张扯了半天,毫无办法。
“别白费力气,这是本座的牵丝网,一根线,以百只牵丝蛊织就,这世上除了朱宴,谁都毁不了它。”
南禺唇角勾起诡笑,带着一群守卫缓步迈入。
林酥酥显出身形,奇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南禺笑得胸膛颤动,“这世上并不只有眼睛才能看见东西,本座的牵丝蛊遍布整片族地,你一进来,我就‘看’见了。”
地上忽而涌出浪潮般的红线,起伏涌动,密密麻麻,瞧着十分悚人。
不过几息,红线隐匿。
林酥酥抿唇,脸色有些发白,“你抓我,想做什么?朱宴呢?你把他怎么了?”
南禺咧嘴一笑,阴森森地,“他跑了,本座也没料到,为他量身打造的毒蛊,他竟还有反抗之力!”
南禺迈步靠近,狠狠捏住了少女的下颌,“本座的毒蛊虽能伤到他,可有个缺陷,便是需以人身投放,让受毒者近距离且长时间接触。”
“朱宴自来谨慎,从不许人靠近,本以为派不上用场,没想到,被本座发现了你!”
南禺冷笑,“昨夜骤访,他定然不敢放你一人独处,本座所料没错,他果然中计!”
“如今有你在本座手中,他迟早会回来!”
林酥酥面无表情,眸底闪过冷意,“……是么?”
原以为南禺会带她去朱宴面前,让她亲见朱宴的狼狈,她这才束手就擒。
毕竟加害者都有种病态的炫耀心理。
可既然朱宴不在这里,她便要好好同南禺算算他们之间的旧帐。
神光鞭一截截具现在她掌心,火星般的神光萦绕,牵丝网是活物,感受到那毁灭的力量,颤栗不已。
“你这牵丝网,自今日起,能毁掉它的,可得再加一个人!”
话落,神光鞭挥动,红网犹如被燃烧殆尽的灰烬,轰然飘散零落,渐渐化为虚无。
南禺瞳孔一缩。
地面忽然涌现无数扭曲的红线朝林酥酥缠来,如同拥有生命的藤蔓,攀爬摆动。
护体结界撑开,神光鞭舞动,红线被拦腰截断,散落一地。
剩下的红线紧贴地面,退潮般销声匿迹缩了回去。
林酥酥紧盯南禺,笑了笑,“本小姐倒要看看你是谁,在族地还这般遮遮掩掩,见不得人!”
南禺以袖掩面,警惕地后退了一步,后面大群姜族守卫涌出来,挡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