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她诧异又好奇。
林酥酥有些纠结,不知道怎么描述,“有一个人,常常说要杀我!可当我真要死时,他又拼尽一切救我。”
“你说,这人到底是何意?”
娥鹛眼睛一亮,姨母笑凑过来,斩钉截铁道,“他喜欢你!”
林酥酥不信,撇嘴,“这个人很坏,老惹我生气,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我喜欢别人,会对他很好!我也绝不会说要杀了他这种话!”
娥鹛语结,沉思片刻,又道,“感情之事很复杂,尤其是男女之情……”
男女之情,这不是她擅长的领域!
“你是说,他对我是男女之情?想做夫妻那种?”
林酥酥高高挑起眉毛,不可置信。
娥鹛一言难尽看她,暗暗同情某人,“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
林酥酥窘迫地抓了抓头发,男女之情都这么奇怪吗?喊打喊杀的,太恐怖了!
“可他老惹我生气!这不是喜欢!”
林酥酥愤闷摇头,坚定自己的判断。
娥鹛凑过来,一副名师查疑解惑的模样,“你是不是不喜欢他?且常常对他不屑一顾,看不上他?”
林酥酥点头,朱宴这种祸害,没人喜欢的起来吧!
她接着道,“你是否想让他不再惹你生气?顺从你?”
林酥酥疯狂点头,眼巴巴抓紧娥鹛的手,难道困扰她多时的难题,就要迎刃而解?
娥鹛收敛下那传销头子般的煽动神态,矜持坐下来,端起一杯茶轻抿,这才神秘莫测道。
“想让一个倾慕你的男子对你言听计从,还不容易!”
她冲林酥酥勾勾手指,林酥酥伸长脖子,娥鹛在她耳边悄声低语。
片刻,林酥酥脸皱成一团,让她按娥鹛说的方法对朱宴,杀了她比较容易。
娥鹛看出她的心思,“当然,这些都是要真心喜欢一个人,才能做到,你不喜欢他,同他相处只会难受。”
林酥酥深以为然,什么骑马游春,鸿雁传书寄思,想想就黏腻的慌。
男女之情都是这样么?
“好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想让他听你的话,就得这样!我先去回禀殿下,你记住我的话,别乱跑!”
娥鹛边走边叮嘱,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林酥酥颓丧趴在桌子上,翻来覆去纠结,要不,按娥鹛说的试试……
宽广华丽的大殿,丝竹管弦之音环绕,舞姬妖娆扭动着身子,长袖摇曳,婀娜多姿。
灯台林立,烛火灿灿,一派奢靡之像。
主位上的艳丽青年兴致缺缺,慵懒靠在宝座上,目不转睛觑着手中铃铛。
没人敢说话打扰,直到一名端庄的黑衣女子娉婷上前。
“殿下,林姑娘已安顿好。”
青年慵懒气息一变,捏紧铃铛,静静望着虚空,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好久,他才轻声喃喃,“她歇下了?”
娥鹛淡笑,“没有,殿下可是想见林姑娘?”
青年阴冷视线唰地瞥过来,冷嗤道,“上一个自作聪明的,本王已经将他扔进蛇虿!”
娥鹛吓得冷汗直冒,噗通跪地,没敢辩驳,“殿下饶命!是属下多嘴!”
朱宴凉嗖嗖的目光停在她头顶,良久,才冷冷道,“本王可不是让她来享受的,叫她给本王滚过来!”
娥鹛,“……”
口是心非的男人!
吐槽归吐槽,她还是转身急急忙忙往天凤院赶去。
林酥酥刚爬上床准备美美睡一觉,房门就被打开。
“林姑娘,殿下唤你过去。”
娥鹛气喘吁吁。
“……不去!他烦不烦!天都黑了!”
林酥酥翻了个身,没什么好脸色。
朱宴肯定想磋磨她,她才不去!
“可……”
娥鹛叹了口气,在门口磨蹭着,满脸为难。
僵持了一会儿,林酥酥无奈起身,转头看向娥鹛,“罢,还是同你走一趟吧!”
她要是不去,朱宴这神经病肯定会找娥鹛麻烦。
两人一路同行,娥鹛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很快到了主殿处,里面美姬歌舞,丝竹管弦,好不热闹。
林酥酥眼睛差点看不过来,没想到朱宴这么会享受,早告诉她这里有歌舞不就好了。
踏入内殿,宝鼎升起浮香,霭烟缭绕,纱幔悠然垂荡,脚下漆墨色地毯在烛火照耀下,泛起金纹暗光。
“殿下,林姑娘来了。”娥鹛低眉顺眼禀报。
青年支颐,斜靠在铺满华丽绒毯的宝座上,手中把玩着一尊酒器。
他对娥鹛的话置若罔闻,自顾欣赏歌舞,不时轻抿一口杯中酒。
娥鹛暗翻白眼,装的挺像那么回事。
林酥酥想着这么僵持下去多少有些尴尬,便挥手让娥鹛离开,自己则背靠宝座,盘膝席地。
她托腮看得津津有味,目不暇接,这些舞姬跳的真好。
腰肢漫摆,赤脚旋转,身上的铃铛悦耳动听,同器乐声结合,极为相得益彰。
“啪!”
耳边玉器碎裂声骤响,明明声音不大,舞姬们却惊恐停下动作,跪地不起。
丝竹声也停下。
华美的大殿内,顷刻间跪了一地。
座上青年用一种轻柔又阴冷的语气,看着地毯上碎裂的玉杯,漫不经心道,“碎了……”
地上那群人抖得更厉害。
有下人战战兢兢爬过来收拾,朱宴嗤笑一声,那人僵在原地再不敢动。
“本王从不养闲人。”
最后两个字,语气加重,林酥酥感觉有什么阴嗖嗖的东西落在她头顶。
她神色复杂看向地上的碎片,一本正经道,“地衣这么厚,杯子怎么可能摔碎?!是被人故意捏坏的吧?”
“……”
殿内这下子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好半晌,青年坐正身子,华丽衣摆垂落逶迤,墨紫锦袍上绣着诡美暗纹的金蝶,若隐若现。
少女下颌被一把掐住,强制掰过去,映入眼帘的,是青年冶艳妖娆的脸。
“林酥酥,为本王捡起来。”
他高高挑起眉尾,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恶劣,满满都是小人得志的阴险报复欲。
林酥酥忖量片刻,暗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如今手无缚鸡之力,还是不要冒险刺激这祸害比较好。
思绪及此,她往后一仰,挣开对方的桎梏,就着被缚住手腕的手,开始一片一片收拢地上的碎片。
“嘶!”
什么鬼东西,这么锋利!
林酥酥蹙眉一看,指尖被划开了一条口子,她有些无所谓的搓去血珠,伸手继续去捡。
之前想过来收拾的下人,突然连滚带爬冲过来,不顾碎片划伤,左右开工,一股脑将东西归拢到自己手中。
“……”
林酥酥陷入沉默,若是没有朱宴授意,她才不信那下人敢过来收拾。
简直是莫名其妙,有病!
“没用的东西!”
青年嘲讽。
林酥酥眼皮子直跳,她有充足的理由怀疑这狗玩意儿是在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