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祖宗

“叩叩叩!”

半夜三更,敲门声跟催命似的持续响起。

高氏骂骂咧咧推了刘老三一把,“你个老东西是不是又在外面借了赌债!”

“臭娘们胡说八道什么!看老子不抽死你!”

最近确实借了笔不小的数目,刘老三心虚之下,就想揍高氏一顿。

高氏也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嗷’的一嗓子尖叫起来。

“这日子没法过了!老娘跟你拼了!”

叮叮咚咚的混乱声响传开,周围邻居生无可恋的睁开眼,这家子又开始了!

林酥酥眼看自己敲半天门没人应,里面两人竟还打了起来,只能一脚踢飞院门,牵着马往里走。

她披星戴月赶回家,只是想让朱宴离皇宫远点。

院门哐当一声落地,声响巨大,屋里两人也顾不得互殴,一人一把农具防身,战战兢兢打开门,探出头来。

月光下,少女一袭粉色纱衣,如梦似幻,正牵着马儿,冲他们盈盈浅笑。

“本小姐饿了,快去做饭。”

两口子脸色猛然垮下,这特么还不如要债的!

林酥酥指挥刘老三去安置朱宴,她则靠在厨房门口监视高氏做饭。

高氏哈欠连天,眼下青黑的烧着火。

林酥酥似笑非笑盯着她,瞳孔深处却透出冰冷。

前世她被林家赶出家门,高氏眼见没便宜占,怨恨之下便开始磋磨她。

时常半夜将她拖起来劈柴挑水,自来锦衣玉食的闺阁千金,双手被磨的鲜血淋漓。

洗的衣服都带着血,为此还被高氏毒打一顿。

同样是半夜,彼时的高氏多么生龙活虎!

等到饭菜上桌,林酥酥挑挑捡捡,故意扒来扒去,又嫌弃地一扔筷子,说了句不想吃。

高氏顿时气的半死,又不敢发作。

待到

安置朱宴的小土屋内,刘老三同高氏正满地打滚哀嚎。

不时咒骂几句,又接着求饶。

林酥酥揉揉被噪音污染的耳朵,看着面色阴冷的朱宴,“你做了什么?他们可是本小姐最爱的爹娘!”

朱宴坐在床上,披散着长发,眼尾微红,令面容都泛着妖娆绮丽的色彩。

他眸光如刀,锋利的扫向林酥酥,“你到底想做什么?”

林酥酥眉尾轻挑,散漫的靠在门框上,“自然是为民除害!烦劳殿下同本小姐相处一段时日,何时背完律书,何时殿下就可以回府。”

说完,她又声音轻柔的补充道。

“当然,若是殿下又如同上次那般,将本小姐绑起来,自己偷跑,就别怪本小姐将殿下扒光,吊在中都城的城楼上,供百姓观赏。”

朱宴的眼神逐渐阴毒,他看着林酥酥像看一个死人,接着凶残的笑起来。

“你若是敢,本王不介意将中都屠城!”

林酥酥面不改色,“那本小姐就单独将你挂到魏王面前吧!”

这么多年两人争锋相对,朱阐还能毫发无损,可见朱宴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了朱阐。

朱宴面色黑沉,光是想到那个画面,就恶寒恼怒的不行。

他看着逆光站在门口的少女,清楚地知道她做的出来。

自来无法无天的青年,这一刻仿佛被关进笼子里的猛兽,只能烦躁恶毒的盯着关他的少女。

如此一来,地上翻滚着,备受折磨的刘老三两人,嚎的更大声。

“小人再也不敢偷贵人的东西,求贵人放过小人吧!!”

刘老三痛的满头大汗,意识模糊,只能不住求饶。

高氏翻着白眼抽搐,声都没了。

林酥酥转身离开,“你若是敢要他们的命,本小姐自有收拾你的办法。”

朱宴阴恻恻看着林酥酥视若无睹的走开,再次涌出一阵无力。

寻常人不是看到亲人受苦,都恨不得以身代之么?

亏她还口口声声最爱的爹娘!!

朱宴看着这两个他一醒来,就鬼鬼祟祟在他身上扒来扒去的贱人,气的一脚将爬过来求饶的刘老三踢开,面色阴郁。

林酥酥本来准备回去睡个回笼觉,不想院外丹水带着两名家丁,急匆匆赶来。

一进门,几人下意识往刘老三惨叫的屋内张望了一眼,丹水忙道,“小姐,大老爷回府,让您回去见他。”

林酥酥顿住。

林家有三兄弟,老大在京为官,平日里全靠老二经商得来的银钱上下打点,老三游手好闲,整日靠着打老二的秋风过活,还时不时嫌弃老二给的少,完全就是个喂不饱的白眼狼。

然而,无论是老大还是老三,都觊觎着老二的万贯家财,他们害死了老二,这是迫不及待要来收取胜利的果实啊!

林酥酥冷笑,捏捏手,吩咐丹水,“你带人将这屋子修缮一番。”

她指着自己住的那间屋和朱宴那间,道,“只是这两间,记得再腾出一间书房,里面全部摆上大周的律书。”

丹水傻住。

“小姐,您真准备住在这里?大老爷回府……”

她欲言又止,神色忧虑,想也是知道自家小姐处境堪忧。

林酥酥看着这个从生至死,都跟着自己的丫头,眸色暖融起来。

“丹水,相信我。”

她弯眸浅笑,比这夏日的光还耀眼。

刚到林家大院,一绿衣婆子就站在门口看她。

见她独自走回,皮笑肉不笑的出口教训。

“二小姐如今还是林家姑娘,出门行走便这般抛头露面,二老爷刚走,您就这么迫不及待要给他蒙羞吗?”

接着视线将林酥酥从脚到头打量一遍,轻蔑道。

“不过是去亲父家呆了两日,便学了这些泥腿子习气,果然是天生贱骨头!”

林酥酥两步迈上台阶,微笑着直接给了她一耳光,绿衣婆子满嘴血,不可置信的吐出两颗牙,指着她半响说不出话来。

这些奴才惯会看相巴结,想来屋里的林大伯已经决定将她除族,才会让这些看菜下碟的东西敢对着她蹬鼻子上脸。

“老奴是大小姐的乳母,你这贱人竟敢如此折辱!”

绿衣婆子缓过神,气的浑身哆嗦。

林酥酥面无表情,转身进屋前,反手又是一耳光。

只留老婆子阴毒地瞪着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