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吓得冷汗直流,脑袋在地上重重地磕着:“微臣知错,之后一定好好地办,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请皇上再给一次机会。”
秦骁也没有真的要将他怎么样,如果一时半会将他给换下来,还真的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毕竟不是谁都有这样敏锐的感知,可以次次都抓住大众的眼球,知道他们想要看什么。
“你想要不话题度就没有错,这也是朕同意的,但你不能将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这上面,报纸的初衷是什么,朕希望你不要忘记!”
王子杰头挨在地板上,根本就不敢抬起,他这些日子的确是被人吹捧的,有一些飘飘然,整天想着编排哪位大人物,将皇上当初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是!”
秦骁甩出一份奏折:“北地最近有旱灾,粮食的收成大大受到影响,地方的官员呈报上来确实丰收,你明天的报纸可以往这方面写。”
“至于内容怎么写才能抓眼球,激起民愤,就不需要朕教你了吧?”
报纸轻飘飘的一张纸,实际的用处却比他想象的还要多,不仅可以扩大影响力,同样的,还能够通过里面的内容来煽动百姓的情绪。
政治就是一场舆论,这句话秦骁一直都记得很清楚,他需要煽动百姓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王子杰这个时候大脑疯狂运转,一下子就领会到他的意思:“明白,臣马上就去办!”
第二天,首都新出炉的报纸就报道了北地太守的奏折内容,而上面则是北地的实际情况。
王子杰在舆论这方面,的确是一个高手,他通过对比的方式,直观地反映出了太守的奏折和实际的出入,最大地挑动了百姓们的那根神经。
同时,额外配文展示了当地的惨状,预估了这场旱灾有多少人遭殃,造成损失有多大?
还在最后配了一句话,北地多灾,奏折却一片国泰民安,为了官员的一份政绩,欺上瞒下,害死众多无辜百姓,是否值得?
官员与百姓一直都是对立的,这种种对比之下,大家瞬间就对那些灾民感同身受,而在这种情况下,太守为了一己之私瞒报,成功地让大家陷入熊熊怒火。
不少人要求皇上彻查此事,懂一些的请德高望重的人写万名书,什么都不懂的也在言谈之间与别人愤愤然地讨论着,一时之间,关于这件事,在帝都引起了重大的轰动。
这些言论也挑动了不少官员那根敏锐的神经。
一郡太守,背后涉及的可不仅仅是一两个人,拔出萝卜带着泥,这一次朝堂上又不知道有多少人遭殃。
没有关系的,还能够泰然处之,与之稍微沾边的,心脏疯狂地跳动着。
果不其然,朝堂上很快就有官员对此上了奏。
“陛下,王子杰毫无根据,仅凭一纸言论就判断太守谎报功绩,煽动百姓治罪,实在荒唐!”
“长此以往,要是有谁心生不满,就通过报纸谎报言论,煽动舆论,国法何在,朝堂岂不是乱了套?”
话音刚落,就有人站出来接话了。
“没错,俗话说得好,拿贼拿赃,捉奸成双,凡事都讲究证据,正所谓铁证如山,才能判定一个人的罪行,什么都没有,就光凭纸上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断了一个人的罪,岂不是儿戏,长此以往,百官相互构陷,国不成国!”
秦骁玩味地看着那些梗着脖子反对的人:“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朕冤枉了北地太守?”
“自然不是,皇上圣明英武,怎会出错!”
第二个说话的大人,赶紧站出来义正言辞的说道。
皇帝是不会错的!
这是从古至今的铁律,一旦犯错,定是身边有小人教唆。
“可是没有证据,仅凭言论,就要定一地太守的罪,太过儿戏,如何能够令人信服?”
这话说得是有理有据,秦骁反问道:“龚御史言之有理,可这不就是你们御史的工作内容吗?”
很多时候御史上奏同样没有实质证据,仅凭一张嘴说得天花乱坠。
“如今,轮到别人说,怎么你们就有如此大的反应?”
其他文武百官忍不住地偷笑,对于御史这些张嘴就来的家伙,他们也很是讨厌。
龚御史没想到秦骁会说这样一番话,脸涨得通红,衣摆一甩,直接就跪下来,大声地说道。
“陛下,御史监察百官,理应监督和调查官员是否失职或犯法,合情合法!”
秦骁瞧着他一脸愤慨,恨不得当众以死明志,仿佛受了天大侮辱的样子,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
说白了不就是双标,自己能做的事,别人不能做。
他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朕知道了。”
“报纸上说的也并非全是胡话,是真是假,派人一查就知道了。”
龚御史看着秦骁不以为然的态度,有些不服气。
“陛下,这并非仅仅只是调查的问题,而是此地绝不可开!”
“一旦大家习以为常,以后想要攻击哪位同僚,就在报纸上胡言乱语,难不成每一个大人都要去调查一番?”
“这样下去,所有人都忙着自证清白,忙着诬陷他人,哪里还有精力处理公务,治理国家?”
“更何况,御史上奏,也仅限于朝堂之间,并没有涉及坊间,如今民间对此议论纷纷,民声淘怨,处理不好,很容易引起哗变。”
“北地太守的名称也因此受到影响,即便能够还他清白,百姓心中的声望也大大受到影响,该如何治理地方?”
“陛下,这种先例必须杜绝,还请关闭报纸,严惩王子杰!”
说来说去,还是希望他把报纸给关了。
“龚御史,在报纸上说的内容究竟是真是假我只想,何必如此着急?”
龚御史大着声音一直延迟:“不管是真是假,报刊都不该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