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璇的话一落,就见她身后黑色轿车缓缓打开了车门,紧跟着一条大长腿就迈了出来。
裴云茜顿时瞪大了眼睛。
怎么会?
果然,当这人露出头的那一瞬间,裴云茜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不是沈冬时又是谁?
很显然,刚才她的话,沈冬时听了个一清二楚。
此刻脸色黑得都快滴出水来。
“你到是对我很有信心啊!”
裴云茜听完忍不住往后退了退,目光扫向别处,不敢看她。
却不想,紧接着对方就一把搂住了她的肩膀,转身就往楼道里走,“诶,沈冬时,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裴云茜立马怂了。
“好好说?呵,我看你刚才说得很好啊!”
“随时可以跟我办离婚手续,还祝我前程似锦?裴云茜,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
此刻某人愤怒地将她抵在楼道冰冷的水泥墙上,显然刚才的话刺痛了他。
“你这是做什么?”
裴云茜并没有挣扎,反而一脸委屈,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后,眼眶瞬间红了。
“你在外面招惹的烂桃花,三番五次地找上门示威,你还有理了?”
“她有个那么厉害的爹,我有什么?她一个大明星,我只是个小老百姓,我跟人家又能比什么?”
“形势比人强,你想我怎么办?我什么都比不过,就只剩下这点子骨气了,难道你还非让我摇尾乞怜求她别抢我男人你就高兴了吗?”
说着说着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下来。
那委屈的模样,小鼻子都红了。
沈冬时见此顿时心疼了起来,说话的声音都软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哭啊!”
“好啦,我错了,乖,别哭。”
“我保证她以后再也不会来了好不好?放心,我爱的只有你,我怎么舍得跟你分开?不过你刚才的话确实气到我了,以后再不许说出离婚的话?还前程似锦,我的前程自己会去拼,还用不着靠裙带上位,你该相信你男人的实力。”
“乖,不哭了好不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说完就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随后是眼睛,脸颊,在吻干了眼泪后,又落到了她的唇上。
那小心翼翼捧在手里怕化了的模样,别提多卑微了。
裴云茜只用了一招以退为进,就把人死死地套路住了。
能屈能伸。
果然是茜总!
楼上一排看热闹的众人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凉气。
尤其是万嫂子。
没想到啊,茜妹子这御夫之术果然了得。
而大姐裴燕则整个人都呆住了,她也总哭,但是从来不知眼泪居然有这么大的力量?
小姑子小叔子俩更是人都傻了。
这样的嫂子,别说二哥了,他们也想护一护好吗?
这边全家人都在观看现场直播,而楼道外的大明星梁璇却是人都傻了。
“爸,冬晨哥他没听见吗?那个女人说话多绝情,她竟然一点都不挽留一下,根本就不爱他,冬晨哥怎么就看不清呢?”
轿车里一脸威严的男人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小璇那,放手吧,你和小沈不合适,还有他那个媳妇儿,傻孩子,你比不上她——”
不仅是自家的宝贝女儿比不上,多少人活了大半辈子却也依旧比不上。
那样的豁达,那样的淡然仿佛一切都已经看破,那从容的心态,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完全不相信是在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身上看到的。
这样明事理,懂分寸,当断则断,清醒又冷静的小姑娘,沈冬时这辈子都离不开的。
梁老看得明白,而梁璇却心下一沉,眼泪直接掉落下来道:“爸?你怎么——”
“好了,你想当大明星,我也让你去了,你想要争取这小子,我也允了你,差不多就行了,人不能太贪心,那丫头的人生态度值得你学习,最后在送你一句话。”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勿强求。”
“老方,开车。”
......
这个年过得热闹又温馨。
可能那天裴云茜的话着实刺激到了沈冬时,因此他夜里格外的缠人,并且总是在关键时刻问一些让人面红心跳的问题。
不回答他,就变着花样地让她求饶。
裴云茜每天都被折腾得够呛,大半个正月白天都在补眠,连拜年都没有精力。
倒是家属院发生了两件大事。
在裴家的事儿彻底平息了之后,周建华和裴晴在民政局上班当天就办理了离婚手续。
警察也不是吃素的,哪怕没有落实俩人的私情,可还是找到了作案的工具,裴立斌终究是被下了大狱,判了死刑。
裴家一阵哀鸣,哭声不决,裴母的眼睛都要哭瞎了,可根本没有用。
他们也想过找裴云茜帮忙,可惜,连家属院的门都进不来。
这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裴云茜别说没能力帮,就算能帮也绝对不会帮。
这两个人渣死了才好。
而同一时间,裴晴也被赶出了家属院。
离婚后的她,本来可以住进单位的宿舍,可她名声到底是坏了,现在又开始了下岗潮,她最终还是赶上了。
没了工作,没了家!
她无处可去,最后只能又回到裴家。
裴母看到她就来气恨不得手撕了她,俩人见天的打架,裴父还是护着她的,最后掏钱给她在外面找了个住处。
因为上次裴云茜说的身世问题,她心里终究是在意的,因此还是去了隔壁电子厂偷偷地看了眼刘家的人。
这一看她就确定了百分之八十。
她确实不是裴家的女儿,这一刻她的坚持,她的恨,全面崩塌。
因为上次小产,她的身子也垮了,这辈子都在难生个一男半女,内心就别提多煎熬了。
而家属院另一个事就是装修的问题。
那么多户人家反应,哪怕吴美兰再三推脱,可问题是邹桂香是个墙头草啊!
最后,实在受不了压力,直接把什么都说了。
这下吴美兰成了众矢之的。
人人喊打。
哪怕她是团长夫人,也不例外。
最后还是薛团长出面平息了这个事。
为此,薛团长的老脸都豁出去了。
人更是苍老了十岁。
沈冬时最近有些烦恼,因而时常去找薛团长喝酒聊天。
“你这小子,家庭和睦,事业顺利,娶的媳妇儿又漂亮又能赚钱,这好好的日子,咋也整天唉声叹气的?”
薛团长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看向他。
沈冬时叹了口气,又喝了一口酒道:“我到不是为了自己。”
“哦,那是为了谁?说说看?”
薛团长颇为好奇的看向他,而沈冬时抬头想了有一分钟后,叹气道:“薛团长,我这有个事,不知该咋说,就是吧,我有个朋友,很好的兄弟,只是我偶然间发现,他媳妇儿在外面有人了。”
“啊?谁啊?”
薛团长顿时来了兴趣,赶忙问。
“是谁不能说,我现在就犯愁,怎么跟他说这事儿呢,我那朋友还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
沈冬时一脸为难。
“啧,还是不是好兄弟?这脑袋上都长草了,你还不告诉他,还在这儿墨迹个什么玩意,还是不是男人?”
“啊?我这,直接说会不会不太好?毕竟都是男人嘛,总要留点面子。”
“那到也是,那你含蓄点跟他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
沈冬时听完这话一拍即合,赶忙又给薛团长夹了一筷子菜道:“薛团,这是开春的新鲜韭菜,翠绿翠绿的,您尝尝?”
“还有这个小青菜,绿油油的——”
“还有这个婆婆丁,也绿——”
还没等他说完,薛团长看着满桌子的绿叶子菜,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然后一把将桌子给掀了,怒声道:“好小子,原来你在这儿点我呢?”